第21章 你這宅子，鬧鬼啊

 同一時刻，清霧山，幽篁居
　　清霧山禁地，窗外狂風驟起。屋內，蕭靈坐在爐邊煮茶，熱氣氤氳，茶香四溢。突然，她微微一顫，後頸處傳來刺痛，抬手觸摸時，一個鳳凰印記亮了起來，血紅如火。　　她臉色驟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入茶盞中，濃香的茶湯瞬間被染紅。蕭靈身子搖晃，強撐著想站起，卻被無力感壓倒在地。　　“哥哥……”　　京城，陸府　　到底是禮部尚書陸懷章的府邸，佔地廣闊，格局精巧，青石小路兩旁栽種著修剪得整齊的翠柏，正中一座假山上流水潺潺，是有幾分文人氣息在裡面。　　就是鬼氣重了點。　　朱厭四處逛逛，眼神離不開最深處的一方院落，聽說前些日子死掉的小妾就住在裡面，府裡的下人倒是怕得很，陸懷章叫了幾次都沒人敢去收拾，眼下算是徹底荒廢了。　　“濟物，忘機，怎的不事先告知，好讓為父備上酒宴？”　　“這位便是厭公子吧，果然是氣宇不凡，久聞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久聞大名？　　朱厭眉毛挑了挑，他入清霧山不過半個月，哪裡來的大名？　　陸懷章聽聞三人到來，親自出門相迎。他雖年過五旬，卻精神矍鑠，眉宇間自有一股威嚴之氣。霖濟物微微一笑道：“父親，厭哥此次前來，是為了查案，事情緊急，不便久留。”　　“理應如此，只是厭公子舟車勞頓，還是先休息一夜再談不遲。”　　十幾日的時間死了好幾個下人，外加一個小妾，你倒是悠哉的很。　　朱厭心中暗自盤算，朝著陸懷章拱了拱手：“案情要緊，早一步查探，便早一步解開疑團。今晚我想先去看看那間房。”　　陸懷章聞言，神色微不可察地一變，但很快恢復如常，點頭道：“既然如此，便由下人帶路。”隨即招來一名下人，低聲吩咐幾句。那下人唯唯諾諾，應聲後帶著朱厭離去。　　穿過兩重庭院，越走越顯偏僻。朱厭察覺這條小路愈發僻靜，周圍草木橫生，似是許久無人打理。很快，他們來到一處小院，院門上已生了青苔，顯然是多年未曾開啟。那下人走到一扇緊閉的木門前，指了指道：“公子，這就是……”話未說完，他已急忙退後幾步，生怕靠得太近。　　朱厭目光落在那扇門上，只見門框上貼著一張淡黃色的符籙，筆畫古樸，卻隱隱透著寒意。　　“這是清霧山的封印符，倒是謹慎。”　　朱厭正欲伸手揭下符籙，忽覺一道陰冷的目光從身後傳來。他轉身望去，只見院角處，一個七八歲的女孩正默默地注視著他。　　那女孩身穿粗布衣裳，頭髮凌亂，瘦弱的身影藏在夜色中，只有一雙漆黑的眼睛在月光下分外清亮。朱厭略微一愣，邁步向她走去。女孩卻像受驚的兔子一般，轉身竄入黑暗中，片刻便消失無蹤。朱厭微微皺眉，停步片刻，回頭再看那符籙，冷哼一聲，抬手揭下，將門推開。　　一股濃烈的惡臭撲面而來，那臭氣混雜著溼冷的黴味，幾乎讓人窒息。朱厭掩住口鼻，藉著微弱的月光向內望去，只見屋內昏暗，陳設破敗，似有一層厚厚的灰塵覆蓋一切。　　他跨步欲進，卻被那惡臭逼得連連後退，屋中黑暗深邃，如張開的巨口。朱厭目光微凝，冷冷地掃了一眼後只得轉身離去。　　這案子倒是蹊蹺的很。　　尚書之家，府內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僕人們更是步履輕浮，神情惶恐，似生怕觸怒什麼不可見的東西。　　那女孩年紀不大，卻神情冷峻，目光中既有警惕又有複雜的情緒，彷彿她已然知道府中的秘密。　　我本以為這過是涉及一樁常見的家族內亂或怨懟之事，未料到那間小妾生前居住的房間上竟貼著清霧山特有的符籙。清霧山的符籙極為罕見，只會用於鎮壓邪物或封存煞氣。　　嘶......不會真的鬧鬼吧。　　明天找鶴忘機他們問清楚，這要是鬧鬼的差事，得加點錢才行。　　天光微明，朱厭踏著晨露徑直前往尚書陸懷章的正廳。一夜未眠的他眼中隱有血絲，但步履依舊從容。　　陸懷章正坐在堂中飲茶，見朱厭到來，連忙起身相迎：“朱公子，大清早便來，莫非是有什麼進展？”他的語氣平和，卻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試探。　　“陸大人，小妾葉素琴生前去過何處，與何人接觸最多？若能詳細告知，或許能為查明案情提供線索。”　　陸懷章拿起茶盞掩飾般喝了一口，放下時臉上已掛上淡淡的笑容：　　“朱公子有所不知，小妾已去多時，老夫實在記不得她生前這些瑣事了。”　　朱厭目光微冷：“陸大人，小妾身亡一事已驚擾貴府上下，甚至府中僕從都人心惶惶。大人身為一家之主，卻記不得這些細節，未免讓人費解。”　　陸懷章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他的手在衣袖下微微一顫，隨即正色道：“朱公子此言差矣！老夫已年過半百，日常公務繁忙，哪裡記得這些女子的閒事？”　　“不過……府中近來確實不安生，聽聞下人們都說那冤魂作祟，常在夜裡出沒，嚇得大家夜不能寐。若朱公子能為她做場法事......”　　朱厭聞言，冷笑一聲，雙手交握於背後，緩緩踱步：“陸大人以為一場法事，能真正解決這府中的晦氣嗎？”　　陸懷章臉色一沉，沉默片刻，從衣袖中掏出一沓銀票，遞到朱厭面前，語氣帶著幾分懇求：“朱公子，老夫年事已高，只想家宅安寧。這些算是薄禮，還請公子多費些心力。”　　朱厭接過銀票，嘴角掛著笑意，語氣卻透著冷意：　　“既然陸大人一番盛情，那朱某便不推辭了。至於法事一事，我定盡力辦妥。不過，若真有冤魂，怕也未必是朱某能化解的。”　　他找到霖濟物與鶴忘機，兩人正圍坐在一處偏廳，桌上攤開幾卷書冊。見朱厭到來，霖濟物立刻起身，滿臉歉意：　　“厭哥，府中氣氛不對，昨夜我們再去探查時也未發現更多。倒是找到了些關於葉素琴的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