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偷襲(第2頁)
所以,此前……也就是謝潤還沒有亮明身份的時候,黃東來在介紹自己和孫雷二人時,特意只說了名字,而未講其他。
這個看起來似乎無所謂的細節,其實是很有意義的:一來,可以掩飾“自己已經知道在場的陌生人中有其他江湖人士”這點;二來,也是種禮貌,既然別人自己沒承認,就說明有什麼不便之處,你大可不必做那些可能會揭露別人的事。
“當然可以。”既被問起了,黃東來也不隱瞞,“在下蜀中黃門,黃東來。”
話音一落,謝潤那本來帶著幾分傲氣的神情可就變了。
蜀中黃門這四個字,從某種角度來解讀就是——你武功再高也可能很輕易的死在他們手上。
不過,換個角度,轉念一想,謝潤又覺得這反而是個非常讓人安心的答案。
首先,黃門是武林世家,代代都是正道中人,口碑還不錯;其次,如果對方真有心害自己,隨便謊報個什麼其他門派的名號,或者閃爍其詞說自己是跟某個無名之輩學藝的就行,何必說出黃門這種讓人聽著就想到下毒的門派來?
念及此處,謝潤便豁然開朗,一下子對孫、黃、雷三人的戒心就放下了七八分。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黃門少主,失敬失敬。”儘管謝潤在今天之前並不知道黃門的少主具體叫什麼名字,但他知道黃門這一代只有一個少主,而且年紀應該也跟眼前的少年差不多,所以得出這個結論並不難。
“謝大哥客氣了。”黃東來覺得這寒暄得差不多了,便順勢把話題帶了回來,“咱還是先說眼前這事兒吧……卻不知,謝大哥為何不讓大家離開這裡,還非要先把這死人的事兒查清楚了不可?”
謝潤想了想,下定決心後,方道:“事到如今,我也直說了吧……”說著,他就輕輕拍了拍自己手上那個一直沒撒開的包袱,“今日謝某……是在走鏢;而方才的那番事,我懷疑是有‘惡虎攔路(鏢師的行話)’,想借裝神弄鬼之能來對付我,而那個人、或者那些人,很可能就藏在這廟裡,甚至……就混在咱們這一行人之中。”
他話剛說完,一旁的孔衡基又激動起來,高聲道:“你可不要憑空汙人清白!我是讀書人!”
謝潤淡定得很,他也不跟對方做口舌之爭,只是平靜地回道:“你是什麼人,我自會判斷,不用大呼小叫的。”
或許有人會覺得謝潤有點霸道,但其實,橫向比較的話,他這已經算挺客氣的了。
那個年頭,人命很不值錢,江湖仇殺殃及到老百姓的事例還是很多的,說句難聽的,這荒郊野外,殺了你都沒人知道,還跟你講人權呢?
若今天真的有人打算在這裡劫鏢,那謝潤再謹慎、再霸道……也無可厚非,因為他的懷疑如果成真了,那劫鏢的人在搞定謝潤之後,肯定也不會放過在場的其他人。
“那……謝大俠,你現在打算如何?”這一刻,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田午得忽然開口了,並問了一個挺有建設性的問題。
“問得好。”謝潤轉頭回了那郎中一句,隨即又看向了孫黃雷三人,接道,“不介意的話,我想請諸位把行李都打開,看看裡面有沒有類似迷藥或兇器的東西。”
一聽這話,雷不忌就咋呼起來:“誒?你這不對啊,我黃大哥乃是黃門少主,身上肯定是帶著各種藥的,而我孫大哥帶的那把則是寶兵刃,按你的說法,那他們脫不了干係了啊。”
“這我都知道。”謝潤回道,“我也會看情況……”
謝潤這兒剛想解釋兩句,不料,就在這一瞬,突然……
孫亦諧一個滑鏟接剪刀腿就朝著雷不忌夾了過去,黃東來也同步而動,從懷裡抄出一把藥粉就往雷不忌的臉上糊。
在場的眾人都驚啦,這又是個什麼展開?這兩人瘋了?
“你是誰?你把不忌弄哪兒去了?”轉眼間,孫亦諧就給“雷不忌”上了招木村鎖,死死鉗制住了對方。
黃東來也把那可以使人全身無力的迷藥在其臉上糊了好幾把,才道:“老實交代,要不然讓你領教一下你黃哥我的手段。”
“二……二位哥哥……你們這是幹什麼?”那“雷不忌”喘著氣兒,一臉委屈地問道,“我……我就是不忌啊。”
“放屁!”孫亦諧道,“不忌這一路上都是管我們叫‘黃哥’和‘孫哥’的,你剛才那兩聲‘黃大哥’和‘孫大哥’是幾個意思?”
黃東來也補充道:“還有,以不忌的智力,怎麼可能一聽完謝大哥那句話,立刻就反應過來我們會被懷疑?依我看……你剛才那句吆喝,其實根本不是在替我們鳴不平,而是故意把嫌疑往我們身上引,來轉移別人的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