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要控制可能性的膨脹
歷史不是從黑暗時代結束就結束的,也不是從黑暗時代開始就開始的。
原本帝之力怎麼來的,電影裡也沒有說清楚,如果要把電影裡的內容全盤接受,那就是莫名其妙。
大熒幕漆黑一片,白色的字體淡出顯示;’基督曆法二○二八‘。
這是在初代絕世帝皇出現之前遙遠過去的事。
莫名其妙那種超能力者就如同雨後春筍一樣冒出,然後被人們的意識塑造,被人們的文化塑造,開花結果誕出各種各樣的力量。
從第一個擁有異常力量的人被發現開始,然後接二連三的一個又一個,就像是外星人的傳染病一樣,直到達到某個平臺期,就再也無法增長下去。
讓人悲哀的是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者占人類80%普通人只剩下20%結果異常反而取代通常的情況,迅速地迭邁入美好的超能力者社會?不存在的。
倒不如說在那之前,在異常者臨近50%之前,估計常人們就會採取一些‘措施’了吧?
無論哪個時代的巨大變遷,都不會有那麼美好的平穩交接,除非異常者/變革者從一開始就位居高層備受信賴。
就像是隻能和外星人交流的永遠都是各國的首腦,然後他們從什麼‘害怕暴力的美○拉斯星人’那裡得到了什麼貝塔盒子,可以隨時召喚巨大的身體並操縱那樣。
那樣的確少數異常者可以輕易對常人進行毀滅性的打擊吧?
說起來在那之前世界格局就已然如此了,人類社會從來都是少數持有暴力的人統治大多數無能者,只是視統治形式不同,社會呈現出不同的效率模式和目的而已,這是站在當權者角度說的。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s和m。
換句話說就是,施權者與被權者。
異常者出現的時候也是如此,一開始當局不以為然,以為盡在掌控,認為他們從體系中誕生自然受到體系的控制。直到極少數的例外引起一連串的巨大危機,到那時人們才想要控制住這些狂人,那都已經為時已晚了。
其中最標誌性的例子就是‘零號’異能者,他的出現根本性地打擊了現代人。在他之前其實就有過力量更危險的能力者,可危害性都沒有他所作所為要巨大。
他的主張很單純,就是將歷史上某位領袖的觀念曲解後借來使用。
他自稱能力者才是新人類,而無法獨自抵禦自然需要依賴社會的‘舊人類’,是註定要在社會中被淘汰的存在。
只有被能力者播下後代,或是和能力者的女性交合的男人才能得到新時代的船票,其餘的人都只能等著物理意義上的‘絕後’從而消失在人類的漫長曆史長河中,這種扭曲的社會達爾文主義讓他被追捧成為當紅大明星。
為什麼要支持這種人?難道說大家都是傻子嗎?當然不是這樣,大家就是太聰明瞭。
當時零號所處的時代可以被稱之為晚期資本主義,這種統治形式剝奪大多數人的生活期待使人們失去方向,在這樣迷茫的時代下,仇恨和衝突本身就愈演愈烈,卻又因為現代化軍事武裝使得大多數人對當局無可奈何,沒有改變的希望就只能接受被調和。
說的簡單些就是,人們對仇恨的急切需求被零號能力者給滿足了,穿著一身黑衣裝扮成超級英雄的他,通過直播處刑合眾國富豪和那些黑心企業高層、還有那些戰亂地帶的軍閥們從而塑造了絕對的英雄形象。
不過這樣的英雄活動也就是一開始事,人們的仇恨慾望愈演愈烈,被這種仇恨情緒感染的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誰也想不到大規模屠殺還會在那個時代除戰場之外的地方發生,從‘○號’以來的多數異常者,這些恐怖分子後來均被認為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儘管現代人普遍地患有這種疾病,可這在能力者身上的軀體症狀尤為明顯。
當時最權威的能力研究者如此評價;像是‘能力’本身被情緒給塑造成了某種堅硬的物質,然後如同死板的結石一般深深嵌入了他們的大腦中。
‘硬要說,你們這些混蛋也是這個糟糕世界的共謀!’
這是零號被公開處刑用於威懾時發生的放送事故,有人入侵了媒體的公共音頻,放出了這段提前錄好的聲音,不然的話嘴巴被堵死的零號是無法出聲的。
這也就再一次證明了他的分裂症狀,因為被逮捕前的上週他還在媒體上大談特談未來的社會人們如何的互相友愛如何的平等,暢談著那種不存在剝削和壓迫的理想社會中人們都可以做到什麼,而就在幾天後他就在大屠殺中被當局組建的對異能特遣隊逮捕。
哪怕零號被逮捕並處以公開的死刑用於威懾,可這之後的超能力犯罪不減反增,互聯網優秀的信息傳播速度讓他們用知識武裝自己,並搭建起互相聯絡溝通的平臺和社區,以至於其中大多數案件善後處理優異,變成了難以偵破的無頭懸案。
而這種小範圍的無差別犯罪並不被當局給重視,當局更加在乎零號那種案件,認為只要在文化上堵死這種影響力就可以根本意義上解決暴力犯罪問題,所以警力的投入也非常有限。
直到另一仇恨的螺旋連鎖被發現,從一開始的職場和校園歧視,像是過去人們對待異教徒、同性戀那樣,再加劇到人們開始對弱小的能力者施以私刑,這些暴力和霸凌的被默許,一度讓常人們佔據上風陷入一種獵巫狂歡。
而理智的人們呼籲應當改變一切時已經為時已晚,比起和平共處的美好世界,大家更願意想象互相仇恨互相踩踏的優勝劣汰,事件因此愈演愈烈。
甚至開始出現‘○號’的繼承者們,他們開始呼籲應該創造一個只有異常者的世界。一時間所有的觀念都對立般地立起,政治、人種、思想的一切都糾纏在一起形成一片混沌。
“這是什麼獵奇片嗎.....”
少年看到劇情發展到這一地步,他蜷縮進沙發椅感到反胃。
不僅僅是因為熒幕上的畫面尺度之大,更因為他認為這導演有些抹黑人類了,說白了就是那種常見的強調人性惡意的影片。
明明初衷是為了諷刺那些充滿惡意的仇恨,結果越描越黑,使得作品本身就充斥著各式各樣的仇恨,反而變成了傳播仇恨被仇恨的存在,尤其是對於生活在都市溫室裡的人們而言。
“獵奇,嗯,說到人性時總是獵奇的感覺啊?無論是感動人心的真愛,還是深入骨髓的仇恨,在旁觀者看來都很獵奇的吧?”少女含笑回答,她已經戴上了紅框眼鏡,這往往意味著她開始認真觀賞影片了,這個人的品味一如既往讓人感到悲哀啊。
“不不不,感動人心的真愛怎麼就獵奇了!”
少年更喜歡Boy meets girl那種甜甜的動畫電影,而不是這種半記錄片形式的災難驚悚片。
“很普通的獵奇好吧,你想想看一對男女為了在一起可以忽視除對方之外的所有人,那本身就很異常。放在現實中,是不可能不考慮經濟和社會情況就在一起交往的吧?特別是那迪○尼主打的獸·人,哦不,那種惹人感動美好的跨種族情感電影。”
這個人還真是喜歡故意話給說的雲裡霧裡的。
“喂喂喂!那可是眾所周知的閤家歡!連小孩子都能看的真善美電影,注意你的極端言論好吧。”少年假意環顧周遭,好像害怕少女的極端言論導致他們被仇視一樣,可實際上電影院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看的時候是會讓人覺得感動啦,可事實上你看到一個可愛的女孩兒和黑人在一起交往都會覺得古怪吧?更別說可愛的嬌小精靈和巨大的歐克在一起交往了,如果你是旁觀者,不知道那兩人的性格和日常如何互動的話,你只會覺得不正常。人啊,才沒有那麼富有包容心,只是因為我說這兩句話你都會覺得我討厭嘛。”
少女一副頭頭是道地說著,少年連連搖頭,不願接受這種思想。
“因為你就是再惹人厭啊?還要求別人包容你,只有親近的人會包容你的異常觀念,我們可是大同社會。”
面對少年的挖苦,少女這下子不高興了,她把話反著說顯然少年沒有聽進去。
“所以就不用關心大家了嗎?我倒是覺得大家就應該互相包容,明明我們都需要對方才能活著。”
“能夠關心大家、要求大家互相包容的不是我們,我們能管好我們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你自己都說了,人啊,不是沒有包容心嗎。”
“那你至少還挺包容你自己的嘛,說著這種置身事外的話。”
“你看你又急。”少年回頭看向少女時他才注意到,少女那原本的黑髮變紅,在大熒幕的光線下呈現出暗紅色。
少年回頭繼續看向熒幕,這一次和剛剛那呆滯地電影‘看客’不同,他的神態變得專注起來。
一開始還有人說失敗的主要原因是極熱事件,而並非異常者們的反抗,但直到他們開始意識到,使得地表整年平均溫度來到五十度的本身就是異常者的‘能力’時,意識到那些異常者可能和自己不是一個‘族類’時,人類對現狀有了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