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覺悟的年輕人
一場大雨之後,秋老虎終於是被淋散,氣溫開始降了下來,春井坊也正式重新的復工開始釀酒。
建在高處的鍋爐房邊上用磚砌成的煙囪高聳,冒著白煙,那是煤炭燃燒後的煙塵。 現在這年月,根本就沒有什麼環保措施,煙塵直接是排出到空氣之中。 汙染肯定是有的。 但現在陳元慶也沒有辦法,誰叫現在天然氣用不上呢! 想要用上天然氣這種相對清潔能源,估摸著得要兩千年之後才行。 那個時候,縣城才是開始進行天然氣的逐漸普及。 沿著丘陵山腳而建的廠房,也是冒著白煙,那是水蒸氣。 蒸糧蒸酒,好不繁忙。 時不時的,有從車間內挑著不鏽鋼桶的工人進入到車間邊上的房子,那是貯存原酒的庫房。 裡面擺滿了酒罈。 而一間庫房的門口,停著一輛貨車,工人們正在裝貨,那是包裝好的一箱箱酒。 這是要拉向外市的成品白酒。 庫房的邊上,是灌裝車間。 車間裡面工作的,全是一群婦女。 陳元慶此時並沒有在廠裡,而是來到了鄉上。 不對,應該叫鎮。 樂水鄉正式的撤鄉建鎮,並且改名為春井鎮! 陳元慶來鎮上,是為了觀禮來的。 畢竟,此時此刻是一個較為重要的歷史時刻。 要是有系統的話,多少能夠給點歷史見證成就點什麼的。 隨著馬國文和劉世龍一起扯下紅布,一塊牌子是露了出來。 從今日始,春井鎮之名正式橫空出世。 陳元慶隨大流的鼓掌,臉上帶著無意義的笑容。 馬國文:“陳總,以後全鎮的經濟發展就要看春井坊酒業了!” 馬國文臉上帶著笑意,他已經確定了,接下來會去到縣裡,職位上也自然是更上一層樓。 中年男人的人生三大喜事:升官發財死老婆。 他這算是有了兩喜了。 畢竟馬國文也是往春井坊酒業裡面投錢入股的。 陳元慶:“馬書記放心,春井坊酒業肯定帶個好頭。” 劉世龍道:“縣裡面已經決定了,把從我們鎮上到縣城的路,給修成水泥路。” 陳元慶不由的挑眉:“這太好了。” 現在這條路上,可是來來回回的跑車,以往車少,好好整修一下能夠管上幾個月時間,現在就十幾天,遇到下雨,幾天時間就坑坑窪窪了。 至於說所謂的整修,也就是拉些石子在鋪上點土來面一下。 這公路啊,只要幾天沒有下雨,那灰塵能在路邊鋪上一層,踩上去直接淹埋了腳背。 反正行人走在這路上,是極其的不安逸。 不說走了,騎自行車或者摩托車也是不安逸啊,遇到大車一過,盡是吃灰了。 馬國文:“好事是好事,但縣裡面只拿一部分錢,然後讓沿途的幾個鄉鎮籌措一部分。沿途鄉鎮那是有錢啊,都在叫苦不迭,說現在的路還勉強能用,先給將就著,等有錢了再是修。” 陳元慶深吸了口氣,很多的項目,早就是說要修建,從最開始提到最終落實到修建上面,可能等上十幾二十年。 這讓陳元慶很是擔心。 即使等不到這麼長時間,兩三年他都沒法接受。 目光在倆人身上游轉了一番,他們好好的跟自己說沒錢,那意思就是讓“有錢”的自己出力唄? “馬書記、劉鎮長,這路的話,縣裡面願意出多少錢?” 馬國文豎起一根手指頭:“一百萬!” 陳元慶皺眉:“這路修下來,差不多得要三百萬呢!那還有兩百萬的缺口,可是有著些大。” “誰說不是呢!” 陳元慶:“其他鄉鎮,就一點錢不出?” “那些龜兒子,全都是指望著我們自己來出,說這路,就是給我們鎮和你們春井坊修的。” 劉世龍說著,目光是看著陳元慶,那意思就相當的明確了。 給春井坊修的,那春井坊是不是得要表示上一下? 陳元慶揉下額頭,各鄉鎮可以看做一個個的家庭,鎮長就是當家人。 各家都是有著小算計。 有機會讓自己少花錢,那肯定會想辦法的。 而縣裡…… 是否也是有意讓下面鄉鎮進行掰扯。 有意思。 最終主意還是得要落在春井坊酒業身上。 陳元慶自然是一個懂事的人,想了想道:“馬書記、劉鎮長,這路對於春井坊酒業而言,的確是相當的重要。我們這進進出出的,都是靠這條路,現在這樣坑坑窪窪的,也是不行。” “看這樣子行不行,路由春井坊酒業墊資來修,什麼時候大家財政上寬裕了,這個錢再是給我們。” 馬國文和劉世龍對視一眼:“讓你們來墊資修啊,會不會對你們的發展有啥子影響哦?” 倆人也清楚,現在鎮裡的經濟就全靠春井坊酒業。 陳元慶:“現在春井坊酒業肯定一時間拿出來這麼多錢,但是我有一個法子來解決這個問題。就是沿途的各鄉鎮,幫忙作保,讓春井坊酒業從銀行進行貸款。” 幫忙作保? 這…… 陳元慶見倆人為難的樣子,繼續的道:“春井坊的發展,離不開鎮裡和縣裡的大力支持,我這也是想要回報鄉梓。” “還款的事情不用擔心。春井坊也就是現階段資金比較緊張,現在我們是產能達到了,但這生產出來的酒,好多都還沒有到出廠的時間。等明年的時候,廠裡供應量上去了,就不會像是現在這般缺錢了。到時候,不僅僅廠裡不缺錢,鎮裡和縣裡,也是不缺錢的。” 對於春井坊酒業把生產出來的酒給貯存起來不賣,不少人都是有意見的。 可有意見,也沒辦法干涉。 畢竟春井坊酒業是並不是國營企業。 馬國文對著劉世龍笑道:“我就說,陳總別看年輕,但是特別的有覺悟。這事,就得要麻煩陳總了。” 陳元慶:“都是為了群眾嘛。” 馬國文有事,就剩下劉世龍和陳元慶。 劉世龍:“哎,你這一墊資,純屬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以後想要收回來,可就難了。兩百萬呢,可不是小錢。” 陳元慶笑道:“劉哥,我才25歲呢!對錢這塊,還不像是老頭子那般的死摳。” 劉世龍張了張嘴,看在陳元慶年輕的臉,沒有說話。 是啊,陳元慶年輕。 特別的年輕。 年輕到大家都意識到,只可與其交好,不可交惡。 平白無故的和人交惡,那是沒腦子的人才會幹的事情。 聰明人都清楚,要“與人為善”。 要“害”人,臉上也得要帶著笑,不然就一介匹夫爾。 劉興成過來,好奇的問道:“什麼錢啊?” 劉世龍:“陳老弟要拿出兩百萬修鎮上到縣裡的路。” 劉興成聞言,驚訝的看向陳元慶。 陳元慶強調道:“是墊資來修,接下來,還得要成哥幫忙才行。” 劉興成疑惑道:“我能幫上什麼忙啊?” 陳元慶攤手:“你知道的,春井坊酒業現在可沒什麼錢。所以,得要從信用社貸款才行。放心,這次貸款,由沿途的鄉鎮一起來作保,不用擔心還不上錢。” 貸款的話,何不多貸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