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提燈 作品

災殃(五)


 災殃(五)

 可惜,桃灼灼沒等來柳玉卿娶她。

 蘇晚百般刁難桃灼灼,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將桃灼灼趕出去。

 翌日,桃灼灼又被蘇晚叫了過去,又是免不了一番折騰。

 前幾次柳玉卿定然會及時出現,護住桃灼灼,可是次數多了,柳玉卿自然也就煩了,再加上秋闈在即,柳玉卿壓根沒有心思去幫桃灼灼。

 他想著,頂多就是敲打罰跪為難一二,時候到了,自然就把人放回來了。

 那日柳玉卿在桃樹下讀書,一大群官兵卻衝進了柳府,將柳府圍得水洩不通。

 柳玉卿皺眉:“你們幹什麼?”

 官兵冷呵斥:“奉命查案,相關人員速速離去,不要阻礙公事。”

 就在這個時候,桃灼灼渾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看見柳玉卿眼淚更是止不住了,跪倒在地上:“少爺,夫人她……她殺了老爺,老爺流了好多血……嗚嗚……”

 柳玉卿不可置信地問了一遍:“你說什麼,我爹孃現在在哪?!”

 “在鏡花小院裡。“

 鏡花小院是蘇晚的居所。

 柳玉卿顧不得那些官兵,腦海裡一片空白,臉色更是難看的厲害,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蘇晚的院子裡。

 一群官兵見此,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等到眾人趕過去到時候,張峰年的身體被捅成馬蜂窩,仰面朝天死在院中,脖頸的血液猶如泉湧,渾身抽搐不止。

 再看靜靜坐在水邊的蘇晚,挽著未婚少女的髮髻,正慢條斯理地拿著銀梳子臨水梳妝,要不是她的身上還有臉上還未乾涸的血跡,還真像是待字閨中少女。

 柳玉卿想要去碰蘇晚,蘇晚的眼神全是厭惡和恨意:“滾開,雜種……”

 柳玉卿僵住了,久久說不出來話。

 官兵腰間的刀落在蘇晚的脖頸處,官兵大聲呵斥:“是你殺了你的丈夫?”

 蘇晚笑的釋然:“沒錯。”

 官兵不解:“柳夫人和柳老爺多年來舉案齊眉,情深意重,是整個不聞都知道的,夫人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時候,柳玉卿忽然想起來同樣是血的桃灼灼,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心間:“是不是桃灼灼,我爹是桃灼灼殺的是不是!”

 桃灼灼震驚了,她連忙搖頭,想要反駁。

 可是當看見柳玉卿著急的面容的時候,桃灼灼沉默了。

 人不是他殺的,可是桃灼灼……

 柳玉卿瘋狂搖晃著蘇晚的身體,卻被蘇晚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張峰年就是我殺的,和我自小定下婚約的柳靜安早就死了。我不是殺了個強盜匪徒,我有何錯!”

 柳玉卿臉色慘白:“怎麼可能,娘,你是什麼意思?我爹怎麼可能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張峰年,我姓柳啊!”

 蘇晚甩開柳玉卿,看著跪在地上的桃灼灼:“乖女孩,這些日子是我對不住你,你拿著我給你的錢財離開這個魔窟去吧。”

 官兵已經糊塗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候,穿著官袍的知府大人匆匆趕來,看見蘇晚,更是眼含熱淚:“侄女,你受苦了!”

 蘇晚見自己等的人到了,“撲騰”一聲跪在知府身前,連磕三個響頭,紅著眼睛,字字珠璣:“我乃江州刺史之女,我父一生光明磊落,我夫柳靜安樂善好施,卻死與賊子張峰年以及匪盜之手。多年以來,民女不敢有一日懈怠,張峰年害死我父以及無辜民眾無數,今賊子伏法,蒼天有眼。此為賊子張峰年生平所犯諸般罪過,附上民女血書一封,還請青天老爺為民女做主。”

 “娘……”柳玉卿顫巍巍的搖頭,接連後退,最後一屁股摔在地上,狼狽至極。

 蘇晚五體投地,將證據呈給知府。

 知府雙手顫抖,老淚縱橫:“我竟沒想到多年大善人竟然就是那個作惡多端的匪首張峰年,侄女快快請起,本官一定秉公辦案,還柳家還有令尊一個公道,”

 蘇晚站在那裡,臉上卻是釋然的笑容,身影單薄如白紙。

 “我本就是苟延殘喘於世間,如今往日種種終於得見天日,求叔父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還家父以及那些枉死之人清白,至於蘇晚,自該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