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試戲

 雪藏半年後，葉曉雪的合約到期，幾個月的表演課剛結束，就收到了念暉發來的話劇劇本這一次念暉是導演，通知她6月下旬會在小劇場確定演員，集中試鏡有2-3天。念暉給她安排的是試鏡集中在女二和女三，可女一明顯更吸引人。

 【念導 我看角色的分配表女一沒有列在面試演員裡覺得這個角色還挺棒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女一的人選已經定了，是編劇和製作方一起確認的，所以不會再做更改。葉老師可以爭取下女二。】

 關係戶，任何一個圈子裡都會有的情況。葉曉雪沒有再說什麼，話劇是她偶然想嘗試的，也沒有任何能討價還價的資本。試戲那天，葉曉雪甚至連小谷都沒有告訴，自己打車來到了場地。剛一走進等待區，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那不是葉曉雪嗎？怎麼她也來？

 她？不是電視咖嗎？演得了話劇嗎？

 嗨，現在不都流行麼，糊了以後在文藝圈混混，為自己撈個演技好的標籤，再出去就是演技派了。

 那咱們不是危險了，論名氣肯定不如她，為了票房，說不定導演就選她了呢。

 我聽說這次的編劇丶導演和製作方都是新人，不一定會在乎這些吧。

 熱搜事件雖然已經過了幾個月了，葉曉雪還記得當初網上的評論，罵得不堪入目，以至於聽到這些討論，還覺得話劇圈的人文化果然高一些。

 先是一段臺詞，然後一段自由發揮，在劇場裡現場表演葉曉雪開始有些緊張，好在進入角色以後她就放開了，不再是演員葉曉雪，而是劇本里的人。

 舞臺下方的坐著不少人，念暉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中途休息時，艾雲推門進了劇場。穀雨生日後，就沒有再見面。葉曉雪又張望了一下，沒有人和她一起進來，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趁著別人試戲，她走出劇場去洗手間，一樓的衛生間在排隊，不少演員還在洗手檯處化妝。葉曉雪溜上了二層，剛一邁上二樓最後一級臺階，迎面撞入眼簾的是已經放棄期待出現的那個人。

 夏梔靠在二樓的圓柱旁邊，穿著撞色的襯衫丶牛仔褲，斜靠著柱子玩手機。聽見腳步聲，夏梔把目光從手機上移開，抬頭一看。四目相對。

 圓圓的臉，高挺的鼻子，炯炯有神的眼睛，頭髮長長了一些，是那種中短髮。以前葉曉雪不止一次地捧著夏梔的臉說她喜歡這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有些幽暗的二層過道，有一束只有葉曉雪看得到的光，從夏梔的頭頂上方傾瀉下來，照亮了整個人，葉曉雪清晰地聽到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腦子裡一片空白，彷彿被雷擊過一般，忘記了打招呼。

 衛生間裡出來一個人，高挑的身材，同樣襯衫牛仔褲，掩蓋不住的知性氣質熄滅了那束光，葉曉雪覺得自己見過這個人，可什麼也想不起來。夏梔沒有打招呼，和那人一起並肩走下了樓，擦身而過的時候，聽見兩人輕聲的對話。

 “今晚去我家嗎？”

 “今天？”

 “今天是你生日啊。”

 “我都不過生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