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清純的一三三 作品

第39章 (2)

 也是造成他們毒發先後順序和嚴重程度不同的原因之一。

 不過,我畢竟沒有中毒後的感受,也不好把這個假設當成肯定的論斷。想著想著我感覺頭有點痛,少了胖子的跳躍性思維,又沒有菸草這個好幫手,自己一個人拼命往關鍵詞上套各種假設還真有點難度。

 到這裡我停了一下,捏了捏悶油瓶的手,驚訝地發現他手臂的硬化好像消退了一點,我差點跳起來,又小心翼翼地試了試,不是錯覺,皮膚按上去有了些微彈性,有點像按在橡皮擦上一樣,而且他剛開始時急促的呼吸也慢慢舒緩了下來。我又看了一下他的臉,雖然他還是很疲憊地半闔著眼,但神志肯定是清醒的,眼珠子也能夠動了。

 我按捺住內心的高興轉頭看了一下胖子,他孃的,我竟然聽到了輕微的呼嚕聲,一時間我又好氣又好笑。

 看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我邊想邊把悶油瓶放在地上,起身檢查了一下其他人的情況,儘管改變很輕微,不過我發現他們都在逐漸好轉,恢覆應該只是時間上的問題。我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原理是什麼,但血似乎真的起了作用。

 我不免有些得瑟,沒想到我這血時靈時不靈的,關鍵時刻竟然超常發揮了一把。兜了一圈後又回到悶油瓶邊上,我習慣性去看他的臉,一低頭冷汗就下來了,他雙眼緊閉,臉色非常蒼白,呼吸細弱得幾乎聽不見,連胸膛都不帶起伏的。

 這什麼情況!?難道血沒用?

 我心裡一驚,趕忙伸手拍了拍悶油瓶的臉:“小哥,醒醒!”

 手才碰到他的臉,他就猛地睜開了眼睛,但我能看出,他在努力讓自己清醒,而且足足花了幾秒的時間,他才讓雙眼的焦距聚到我臉上,比起以前一靠近他,他就瞬間清醒的警覺,這幾秒已經夠長了。

 “吳邪?”悶油瓶的聲音啞得就像抽了幾大盒雪茄,聽到他聲音的同時,我感覺整個人都要軟下去了。

 我操,睡個覺都能睡得像死了一樣!真是嚇壞我的小心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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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周圍的呼嚕聲一陣響過一陣,看來其他人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就讓悶油瓶再睡會。

 他搖了搖頭,用手撐著地起身,中途他晃了一下,我立即扶住他,讓他靠在我身上。過了幾秒,我看他捏了捏眉心,應該是緩過來了,就低聲問他有沒有事情。

 悶油瓶又靠了一會才坐直,啞著嗓子說:“沒事。”

 他的下巴上全是乾涸的血跡,我抬手替他搓了搓。看著手指上的暗紅色,我直覺周圍的人睡死成這樣,應該跟我餵給他們的血脫不了干係。

 我把之前有關他們中毒的一些想法和推測告訴了悶油瓶,他一直沈默地聽著,直到我說完,才點了點頭,算是同意我的看法。我也不知道那麼多條裡到底哪一條他覺得猜對了,就問他我的血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

 他這次頭點得很堅定,停了之後還道,或許這世上唯有我的血能夠破解這種咒毒。

 “咒毒?”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不由得又重覆了一遍。

 悶油瓶接著告訴我,這種毒其實是以自身的血肉下的一種詛咒,或者說,這個詛咒就等同於病毒,一旦處於銅人粽所在的空間,無論接觸不接觸它,都會被詛咒,也就是中毒。

 我聽得一楞一楞的,心想這張家古樓裡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西方科幻也有,東方靈異也有,難道真的是中西方結合作用好?

 我看悶油瓶知道這麼多,估摸他的記憶已經恢覆了一些,和張家古樓有關的應該至少想起來七七八八了。想到這裡我就問悶油瓶還知道點什麼,比如為什麼我們下第五層的房間,跟我在夢裡以及樣式雷上看的都不一樣。

 悶油瓶搖了搖頭,沈聲道:“吳邪,我還沒有全部想起來,只是看到張家古樓裡的東西,腦子裡會出現相關的記憶。”

 我“啊”了一聲,心道,看到的東西才知道,那不就是說沒看過的就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他相信我的那個夢?相信我夢到的是正確機關?

 我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就問悶油瓶想起了什麼。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反而抓起我的左手,拆開繃帶檢查了一下我的傷口,然後又替我把繃帶重新紮了一遍。他手的力氣極其輕柔,在這個過程中我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我看著他搭在我手背上的兩根發丘指,擔心他趁機把我的問題繞過去,就又問了一遍。

 悶油瓶看著我,似乎有點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道:”只是一些片段。“

 我聽了心裡一樂,心說這個悶油瓶子現在是愈來愈上道了。可還沒笑上幾秒,我忽然發現悶油瓶的回答很有技巧,儘管他擺出一副“坦白從寬”的態度,但如果他真的不想答,完全可以用“還沒想起來”搪塞我。

 我琢磨了一下,從一肚子問題中挑了一個他最有可能回答的問:“這是張家古樓的第六層嗎?咱們這次沒走錯吧?”

 悶油瓶皺了皺眉,道:“只有找到下一層的入口才能確定是否走對。”

 我楞了一下,說:“這麼說,即使有樣式雷也沒什麼用?”

 悶油瓶搖了搖頭,道:“我們手中的樣式雷也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回想了一下樣式雷上的圖樣,並不同意他的說法:“不可能,那的確是完整的構造圖和樓層平面圖。”話音剛落,我想起剛才看到的壁畫,如果真如壁畫上畫的,張家古樓每層樓都由不同的人負責,修好後都會被殺掉(說是人殉,其實誰都知道是滅口),這樣一份完整的樣式雷根本不可能流傳於世,圖紙和燙樣理因第一時間就被銷燬才對。

 想到這我便讓悶油瓶把樣式雷拿出來看看,這一下還真看出了問題。樣式雷共13張,霍老太有7張地盤圖,悶油瓶手中則是5張機關圖和1張地盤圖。下鬥前,霍老太找了信得過的人將圖印製在防水紙上,她和悶油瓶各執一份。

 樣式雷的建築圖紙可以算是古代建築設計圖紙繪製的頂峰,完整的設計圖其實包括地盤樣(平面圖)以及透視圖丶平面透視圖丶局部平面圖丶局部放大圖等分圖,由粗到精繪製,而精圖確定後,還要繪製準確的地盤尺寸圖,這基本上已經跟現代建築設計差不多了。

 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我從一開始就認為這就是張家古樓的全部地盤和機關圖,所以並沒有注意圖上的尺寸標註。現在仔細一看,發現這些樣式雷上的尺寸標註並不完整,但儘管如此,我大概算了一下,第一層的樓層平面圖的尺寸和機關平面圖的大小怎麼算都對不上。我心裡一緊,又算了餘下幾層,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我腦子裡一下就炸了,第一反應就是樣式雷是假的。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畢竟前面除了第五層的圖紙出錯之外,第一到四層都還是正確的。

 那會不會樓層圖和機關圖的排列順序錯了?所以樓層圖和機關圖上的面積大小才對應不上?畢竟就算前面四層的樣式雷順序是對的,也不能排除第五層才開始出錯。但這樣就有一個悖論,因為即使一到四層的樣式雷順序沒問題,但樓層圖和機關圖的尺寸一樣對不上號,我們不能以尺寸錯誤作為依據去推斷第五層的樓層圖和機關圖順序是錯誤的。

 轉念一想,是不是圖上的尺寸標註有問題?在李三疆的宅子裡悶油瓶就說過,機關圖被改了,當時以為被改的只是機關佈置,或許圖上的尺寸標註也被改了。可想想又覺得說不通,每個人做事都有目的,如果改圖是為了保密,那不如索性把樣式雷給毀了,讓人無法找到張家古樓,而改圖這種做法更像是故意要把進樓的人一步步帶上錯路。如果下第五層前不是因為我那個莫名其妙的夢的話,說不定我們就交代在打開入口的機關上了。不過想達到這樣的目的,只需要改掉機關佈置點就行,根本沒必要去動尺寸標註。

 我感覺腦袋有點發脹,抬眼去看悶油瓶,他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旁的胖子呼嚕聲震天響,要是他醒著肯定會說我腦子裡老是那麼多彎彎道道,什麼事都怎麼覆雜怎麼搞。以胖子那種單板的邏輯思維,遇事都先往最簡單的方向想。

 想到這我心裡“咯噔”了一下,如果按照胖子的邏輯,樓層平面圖會比機關平面圖上標註的建築面積大這麼多,第一個可能性應該是張家樓每一層,除了我們走過的地方,應該還有其它墓室和夾層。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第五層樓的墓室,會和樣式雷上(以及我夢到)的都不同。

 我把想法給悶油瓶一說,他點了點頭,就問我能不能算出樓層圖標的建築面積和機關圖標的建築面積大概相差多少。

 我搖了搖頭,因為所有圖上的尺寸標註都不完整,而我本來也不太會看樣式雷,讓我根據殘留的尺寸標註去推算整體數據根本不可能。但進樓時從外看到張家樓所在的山大小,去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外圍建築,一層樓怎麼也能有千把平方米。

 我估算了一下,道:“下第五層時,流沙陷阱所在的墓室有二十來平,相鄰的墓室有兩百平左右,如果真如我推測的,張家樓一層有一千多平方米,那在這一層裡這樣的房間至少還有六七個,這麼說樣式雷上所畫和我夢裡的墓室也許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