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第3頁)
但離吊下來的東西近了之後才發現,那東西表面上是黑紅斑斕的花色,看起來跟鏽斑有點相似。我連忙湊過去用手電一照,那黑紅斑斕的果然是鐵鏽,這東西居然是個鐵俑。我不知道張家樓主整這麼多具看起來跟屍體差不多的鐵俑吊在這幹嘛,而且還專門搞掉了右手部分。我看得出並不是直接就鑄成沒有右手的,而是鑄出後才人為被破壞的,斷口很不齊整,就像屍體直接被撕掉了手,感覺相當詭異。
看了一會,大概是靠得太近,我突然覺得鐵俑身上有股奇異的香味。這味道很熟悉,我想了一會,才想起這不就是盤馬給的那鐵塊的味道,如果鐵俑的做工跟盤馬給我們的那塊一樣,那基本上就是實心的,就算裡面包著東西,也不會太大。我把手電從右手的斷口照進去,裡面是空的,空的直徑也就只有整個鐵俑手臂的三分之二,看來應該不是用來包人的。想到這裡我突然想到這周圍的玉石礦,莫非是用來偷運這些挖出來的玉?
這樣一來也想得通,黃金有價玉無價,這玉脈開採出去,那可是比鬥裡盜出去的還值錢,在戰亂年代財不露白,運送的時候鐵俑的確可以起到隱藏作用,可問題是為什麼要做成鐵俑而不是其他的形狀,比如鐵箱鐵桶什麼的?
而且那些考古隊反覆下水打撈的就是這些鐵俑的碎片?這也太扯淡了,難道考古隊冒這麼大的危險下來就是為了這鐵?這鐵俑拉上去能幹什麼,融了鍊鋼?
我正亂七八糟地想著,突然聽到前面胖子“嘖”了一聲,然後說:“這什麼玩意?大種萵筍?”
我們這時候已經跟著探路的夥計一路走到了中央位置,在手電的光照下,可以看到我們面前有個高兩米多的碧綠色玉器,下半部分是有圓潤光澤的方柱狀,分為九節,每節轉角處都刻有簡化的麒麟紋路,側面上還雕著一些細小的花紋,再往上形狀就逐漸變得不規則起來,向四面八方杈開,就像樹的枝杈一樣。
這東西下半段看起來像玉琮,但結合上部來看又像一個玉樹(其實的確更像尾部帶葉子的萵筍),更為神奇的是,它竟然自己在順時針緩緩轉動,估計底下放了什麼可以自己轉動的機關,我看著一瞬間有點到了玉器展覽館的感覺。
霍老太他們也拿不準這東西的用處,但卻都說是玉做的沒有錯。我估計就是開採周圍的翡翠礦刻出來的,這塊玉琮,我姑且先這麼叫它,那可比中國現存的都要大得多,可惜我們不可能背這玩意上去,否則能值不少錢。胖子一聽我這麼說手立即就癢了,走上去就想折一根“樹枝”下來。我眼明手快地把他攔了下來,看來胖子不論在哪,都是個惹禍精。
到了這裡,整個洞就算走完了,沒有其他去路,這真的令我覺得意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其他人都四下查看,看有沒有什麼暗門之類。
悶油瓶倒是站在我旁邊一動不動,眼睛一直盯著那個玉琮,我就問他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悶油瓶皺著眉,沈默了很久才指著玉琮緩緩道:“裡面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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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著悶油瓶指的方向凝神看了一下,只見玉琮的綠色,什麼都看不到。我心想,悶油瓶到底是怎麼看見裡面有東西的?難道他還能透視?
但是悶油瓶的話一般來說都不會有錯,旁邊的楊世華就對探路的夥計道:“阿立,去看看。”
叫阿立的夥計應了一聲,把手上的棍子接了起來,然後把杆子往前方一撐,整個人就彈了起來,凌空一轉頭朝下便從玉琮的頂部掠了過去,輕輕巧巧地落到了玉琮的另一面。不一會他故技重施,又翻了回來。
我見阿立這兩下做得相當乾淨利落,一點都不見吃力,想來這種猶如雜技一樣的高難度動作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阿立落到地上站穩,就道:“二爺,那東西是實的。”
實心的?我又看了一眼玉琮,總覺得這東西有些詭異。一般說來玉琮都是祭祀用的,但看眼前的情況,並不像是個祭壇。如果這就是張家樓的第二層的話,那第三層的入口在哪裡?
四下找暗道的夥計都返了回來,說沒有任何發現,看來通往第三層的機關應該被隱藏了起來,開啟的關鍵很可能就是眼前的玉琮。
可想想又覺得不對,誰都能看出玉琮有問題,如果它就是開啟機關,也太過顯眼和輕易了,那還不如直接把門敞開。
旁邊就有夥計問我,要不要弄開看看,我看了一下週圍,發現老九門的幾個當家都看著我,我才反應過來他們在等我做下一步的決定。
但我並不知道玉琮裡是什麼,萬一是什麼不好的東西,把它從裡面放出來,搞得不好收拾那可就完蛋了。我覺得不妥,就轉頭去看悶油瓶,卻見他像入定一樣盯著玉琮,臉色相當難看。
悶油瓶沒有理我,胖子卻湊了過來,就說先下手為強,而且我們這麼多人,就算裡面是隻粽子也能滅了它。
我想來想去還是感覺不行,就擺手讓他們再等一等,看悶油瓶有什麼意見,就在這時變故陡生,我突然聽到極小的斷裂聲,一隻極細的爪子猛地穿破玉琮壁伸出,一下就抓住了離得最近的阿立的脖子。
這速度實在太快,力氣也大,阿立已經被扯得貼在玉琮壁上,第二隻尖爪又捅了出來,直接插向阿立的面門,如果被搞到,說不定連腦漿都會被抓出來。所幸阿立也是老江湖,剛好手中又拿著杆子,拼死一橫擋住了那一擊。
我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眼前一花,悶油瓶已經竄到玉琮旁,揮刀就朝那隻抓著阿立脖子的爪子斬了下去。玉琮裡一瞬間傳出了一聲嬰兒般的尖叫,尖銳得讓我耳膜都發疼了。
悶油瓶一擊得手,立即抓住阿立的衣領,一下把人扯了回來。
玉琮中尖利的叫聲不絕,似是怒吼,在阿立回來的同時整個玉琮一下從中間裂開,一團綠色的影子猛地撲了出來。
霍老太他們帶下來的人都不是吃素的,這時早就回過神,見那東西撲了過來,連接幾梭鏢就射了過去。但那東西動作很快,竟然沒有一槍打中它。它幾個起縱已經到了楊世華的面前,沒受傷的爪子閃電般地朝他面前招呼過去。
楊世華能成為二月紅的接班人,肯定也是個練家子。我都還沒看清楚,他已經一抬腳將那東西踹得倒飛了出去,狠狠地把玉琮剩下的那半截撞翻在地。
那東西雖然四肢細小,但個頭跟人差不多,再加上它撲過來時的衝勁,楊世華這一腳能將他踢成這樣,腳勁都不知道有多大。
那東西倒下去後沒再起來,可能已經暈了,可我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見背後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震得掛著的鐵俑都顫了顫。
我心說糟糕,這聽起來有點像斷龍石被放下來的聲音。估計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想法,所以大家的臉色都有些難看。李三疆就讓高山去看看怎麼回事,他的話剛說完,我就感覺脖子後面一涼,好像有東西掉到了我脖子上。
我嚇了一跳,摸到脖子後,竟摸出了幾顆碎石。我用手電照了照頭頂的岩石,上面竟隱隱透出一個模糊的人影,我腦子裡一炸,整個人身上冒出了一串雞皮疙瘩。
這樣的高度和角度,自然不會是我們的影子,那會是什麼玩意?
我幾乎都站立不穩,轉頭就想喊悶油瓶,但還沒說話,高山已經跑了進來,說我們來時的口被斷龍石給封住了。
四周的氣氛一下就沈悶起來,拿來封墓口的斷龍石一般都是幾噸十幾噸重的巨石,就算有炸藥也炸不開,看來那玉琮並不是開啟第三層入口的機關,而是為了把進來的人封在這裡的機關。但我還是有點想不通,這機關是無意中觸碰開了,如果進來的人不去弄它,自然封石也就放不下來,那玉琮的安置到底有什麼意義?
我還沒搞明白,悶油瓶倒是動了,竟然走到玉琮出來的那東西身邊,蹲下來查看。
看了一會,他就招手讓我們過去。我到了他旁邊,也學他的樣子去查看地上的東西。那東西就是個人,但是非常非常瘦,幾乎是皮包骨頭,全身上下都覆蓋著一層綠毛,連眼眶裡都是。
悶油瓶伸出手把那東西手臂上的綠毛刮掉,我仔細一看,我操,那底下包著的竟然是潛水服,而且看樣式還不是老式的。
“這是陳皮阿四的一個夥計。”悶油瓶波瀾不驚地道。
我楞了一下,隨即想起黑眼鏡說的幾年前陳皮阿四的人折在張家樓的事來,下意識就開口:“那玉琮不是實心的嗎?他是怎麼鑽到裡面去的?”
悶油瓶搖了搖頭,道:“不是鑽進去的,是玉把他包了起來。”
我遲疑了一下,才說:“你的意思是玉能自己長攏?所以陳皮阿四那倒黴夥計摔進玉琮裡,死了,玉琮就自己把他包了起來,還煉製成了綠毛粽?”這聽著都讓人覺得悶油瓶在扯淡,玉的確是會生長,可那都得花上幾萬年的時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