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清純的一三三 作品

第36章 (2)

 四個人一起橫著進去,我急急揮動了兩下腳蹼,追到了悶油瓶旁邊。他轉頭看了我一樣,竟然沒有什麼表示。胖子很快也跟了上來,但他這一併排我立即就覺得甬道有些擠了。

 甬道的地上是很小塊的青石板,可能下面裝了強弩機關,不過如今它們已經泡在水裡,而且之前已經有霍玲陳皮阿四他們來過,有機關也應該被引發或者破壞了。

 就算機關還存在,至少現在進去不用踏著石板,應該不會出問題才是,我忽然有點慶幸這古樓淹在水裡。

 有悶油瓶探路霍老太他們自然樂得輕鬆,也跟在我們後面遊了進來。越往裡走越黑,空間也越來越寬,看來已經徹底的進入了地下。

 悶油瓶遊在我和胖子前方兩步的距離,一路過去都沒有什麼事情,又向前遊了二十米,他突然停了下來。我湊上去一看,原來甬道已經到了盡頭,前面被一塊巨大的石牆擋住了去路。

 我左右看了一下,石牆高3米寬七八米,上面雕著一些花紋,石牆前方左右各有一個石燈立柱,除此外再沒有其他東西。我估計這附近應該有巧石機關,要觸動才能打開向下的通道。

 霍老太他們這時也跟了上來,悶油瓶卻沒有急著去查探有沒有機關,而是讓霍老太上前看兩個石燈立柱上的浮雕。

 霍老太把浮雕仔細看了一下,臉色果然變了,就讓霍家的夥計拿出水下照相機把浮雕拍下來。拍完後她打了個手勢,讓我們全部退出去。

 悶油瓶對霍老太的命令沒有意見,第一個轉身就遊了出去。我和胖子向來以悶油瓶馬首是瞻,自然也就跟了出去。不過我無意中注意到一點,就是黑眼鏡也相當注意悶油瓶的去向,可以說是在看到悶油瓶往外遊後他才有所動作。比起其他人對霍老太命令的尊從,他似乎更相信悶油瓶的判斷。

 這也許是因為他經常跟悶油瓶合作後產生的默契和信任,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即使悶油瓶鬥裡經驗再豐富,可霍老太曾經下過張家樓,她做出的決斷應該比悶油瓶更令人信服才是。

 想到我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黑眼鏡這人神神秘秘,對於老九門和陳皮阿四下張家樓的事比我們還清楚,莫非他也知道悶油瓶手裡有其他樣式雷?

 上岸後,霍老太命人把在張家樓拍的照片發到了四川那邊,過了五天,我們收到了小花的回覆。

 那是一個巨大的信封,打開了也是幾張相片,我一看就明白了為什麼我們要分兩邊行動。

 相片拍得十分清晰,那是一個看起來相當巨大的猶如馬蜂窩一樣的青銅密碼模塊,也就是說,那邊有跟張家樓一模一樣的機關設置。

 他孃的,張家樓實在太牛逼了。第一道門的河圖密碼鎖算什麼,只要有這個密碼模塊,張家樓裡所有的機關都能原封不動地再覆制一遍。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張家樓可以建在任何地方,到時候只要把這些蜂巢一樣的密碼機關安進去就行了。

 而且這東西可以通過連接軸承來設置消息機關,通俗點說就跟現在的密碼一樣,只有一個是對的,一旦弄錯,或許就會引發致命的機關。如果做得再精密一些,很可能弄錯一次觸發的不僅僅只是一道機關。

 我又看了一下相片,上面有5條鐵鏈從密碼模塊上伸出,看來這裡安裝了5道機關,但只有其中一道能夠打開張家樓第二層的石頭隔離牆。

 難怪爺爺說張家樓是活的,看來不管是機關還是樓,都是可以移動位置的,或許最初的張家樓根本就不在現在這個地方。

 我不太清楚張家樓主為什麼要隔這麼遙遠的距離放置兩個相同的機關,難道張家樓後人每次進去都要到四川的四姑娘山尋找開啟密碼?這雖然是個防盜的究級方法,但也實在太令人難以理解了。

 第二張相片是一面浮雕牆,第一眼我看了覺得眼熟,再一想,這不就是第二層入口的那面牆嗎,就連左右兩邊得石燈柱都一模一樣。

 再接下來的幾張相片,就是石燈柱和牆上花紋的局部分解圖,相片後還標註了開啟機關的步驟,按照上面所寫,應該就能打開張家樓。

 這個結果讓我們都鬆了一口氣,但我總覺得漏了什麼。我又把相片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終於在一張相片的角落發現了入鏡的半個鐵盤。

 也許因為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所以小花他們並沒有專門拍下它,我只能看到鐵盤的一半。這玩意也眼熟得很,不知道在哪見過。看到鐵盤的同時,莫名的似乎聽到了金屬敲擊聲,震得我頭都有點疼起來。不僅是頭,就連脖子根都隱隱作痛。大概是看我臉色不好,悶油瓶就問我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他形容看到相片上的鐵盤時瞬間產生的強烈不適感,只好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說這張家樓還真有點小牛逼啊,也不知道第一代張家樓是建在哪裡,不過能看到最後這個也值回票了,說不定這裡就是終點。“不是最後一個,”悶油瓶搖了搖頭。“這裡也不是終極。”我一下就楞住了,感覺就像兜頭淋了一盆冰水,連骨頭縫裡都是涼的,腦子裡有點亂,一時摸不準悶油瓶的意思。

 悶油瓶並不是隨便開玩笑的人,聽他話裡的意思,這張家樓走過還不算完?而且他用的是終極而不是終點這個詞,這讓我不由得想起問他和陳文錦青銅門之後看到的景象時,他們不約而同地用終極來形容。到底是什麼,能讓一個男人和女人,用同一個詞語去形容看到的東西?我心臟跳得厲害,手心都汗溼了。我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心中異常的壓抑,可能還混雜著恐懼丶不甘和絕望,只覺得胸口堵得不行,下意識的就去掏口袋。這次悶油瓶沒有阻止我,看我手抖得厲害,還替我把煙點上。我抽了兩口,人才鎮靜下來。悶油瓶把zippo收起來,就問我怎麼回事。

 我看著悶油瓶苦笑了一下,說沒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胸悶胸痛,大概是下水久了水壓太重的關係。我這話其實就是開玩笑而已,但悶油瓶明顯當真,就要撩衣服給我檢查。胖子就坐在旁邊看相片,我連忙攔住他,說我沒事。悶油瓶盯著我的臉,突然來了一句:“吳邪,你在害怕。”悶油瓶完全是陳述句,問都不問就下了結論。

 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手還抖得跟篩沙子一樣,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起這麼大的反應,但我知道我並不是害怕要繼續陪悶油瓶尋找終極,可又不知怎麼解釋。

 我深吸了幾口煙,就說:“都走到這裡了還怕個鳥,你不會又想讓老子回去吧?別搞我啊,其實我最怕的就是你這句話。”

 胖子在一旁聽了偷偷朝我豎了下大拇指,說成啊天真,自從跟了胖爺,你越來越有小三爺的做派了。

 我在等悶油瓶放話,也懶得理胖子。悶油瓶深深地看著我,過了一會才說沒打算叫我回去。頓了一會,又說看到那些相片他雖然想起了些東西,但一時半會還想不全。這可以算是我認識悶油瓶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第一次服軟,我都呆住了,不知道答什麼才合適。胖子倒是接得快,搖了搖手裡的相片就說說:“以後的事以後再想,現在先把張家樓下了再說,天真也不會介意再下一次斗的,反正也沒差。”說完他還扭頭問我:“小吳,你說是不是這個理?”胖子說的的確沒錯,至少先把眼前的搞定,其他的日後再說。再次下水前,錢東昇起了一卦,也不知道卦象是什麼,我看他一直皺著眉喃喃自語。胖子向來都喜歡湊熱鬧,也不管錢東昇臉色如何,就問他佔出什麼。錢老頭看了胖子一眼,沒理他。胖子唯恐天下不亂,就開始長篇大論什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什麼算命的常常算不出自己的命,就別整這些封建迷信,也沒用處之類的,我看錢東昇臉越來越綠,生怕那老頭一下抗不住,連忙讓胖子打住。

 玩笑歸玩笑,老九門齊家的卜卦久負盛名,雖然不知換了個姓後準頭會不會打折扣,這樣看來應該更加小心。

 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們這回並沒有照原路進張家樓,而是直接從水上垂直降落到後廳中。當時地道的入口已經關閉,我們只好再次打開它,沒想到還是個自動門。

 按照小花的指示,我們把帶下來的長條鐵片順著石燈柱燈盤下的縫隙插了進去,稍微一借力,雕著浮雕的小方塊就被起了出來。起這一浮雕方塊要左右兩邊的燈柱同時進行,左邊起第一丶三幅,右邊燈柱起第二丶四幅。

 浮雕石塊相當輕易就彈出了石燈柱表面,我們都後退了兩步,以防有什麼機關啟動。過了兩三分鐘,只見石燈柱微微晃動了一下,接著,石燈柱開始緩慢地旋轉起來。

 相當精巧的機,左右兩邊的石燈柱竟然是按順逆兩個不同方向來旋轉。也不知道轉了幾圈後,石燈柱又停了下來,我們等了幾分鐘,直到它完全沒有動靜之後才靠上前去。

 這時石燈柱的燈屋開口已經完全改變了方向,燈屋頂部的圓形突起,其上凸出的柱狀箭頭指著兩邊的甬道壁。原本我不明白為什麼燈屋頂上弄這麼個奇怪的裝飾物,現在才知道是個指向性機關。

 我們掏出繩子,一頭綁在箭頭上,筆直拉開繩子,直到另一頭連到甬道壁上。

 這兩個點,一個在左邊石燈柱左下的45度角,一個在右邊石燈柱的右上45度角的位置。悶油瓶看了一眼後點點頭,接著示意黑眼鏡到右邊,然後他們把手放在石燈柱箭頭所指的位置,同時用力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