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頁)

 聯繫。換言之,他們倆就是她攥在手裡的全部。

 她今天出門前剛洗了頭,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弗朗茨很喜歡,聞著令人安心。閉上眼的時候,再看不見

 蘇聯的冰雪和凍骨。

 “晚上我想抱著你睡覺”

 “可我會壓到你傷口”

 她可沒法控制睡著後的自己,蹬被子滾下床這都算基本操作。醫院的床又不大,要是把弗朗茨好不容易

 結痂的傷口嘣裂了就得不償失了。

 “你的力氣沒有那麼大”

 說著弗朗茨就把她拖上了床,那靈活勁絲毫看不出還負著傷。

 “你是不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哪能那麼快,我都傷到肺了!”

 他特意扯了病服釦子證明給她看,敞開的胸膛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透著隱約的血紅。白蓁蓁這才半信半

 疑地鑽進了被子裡,弗朗茨跟只八爪魚似的瞬間黏了上來,下巴擱在她頭頂。那感覺挺窒息的,白蓁蓁擔心

 他的傷口被擠到,剛想勸他松一點,就聽見他的聲音響了起來,幾近仿徨。

 “我夢見過一隻純白山鹿,孑然一身涉過平原,撞百年的冰,尋百年的春,樣子荒唐又愚笨,醒來後看

 見了月下沈睡的你”

 白蓁蓁埋在他懷裡,黑眸裡思緒萬千,沈默半晌後才悶悶地問,“你想說什麼?”

 “東邊有白梅落雪,西邊的楓葉似火,北方遍地草原,南方石楠盛開,四季統統不在冰層以上,漂亮的

 鹿角該用溪水呵護,腐朽的春花救不出來便棄了它”

 別在歲月的殘響裡執拗地磨破一雙精緻鹿角,尋一份得不到的殊途同歸。你是晶瑩剔透的夢中人,眼底

 縛塵也比冰底的春光奪目。

 六月十七號,是沃爾納離開白蓁蓁去東線的日期,也是他回來的日期。他不是從東線回來的,是從柏林

 回來的。在能看的到鐵藝門的地方,他停下來,把胸襟處彆著的素花拆了,他剛剛參加完一場葬禮。

 傲慢,孤僻,怪異的海德里希夫人去世了。她始終沒有學會如何做一位合格的母親,如何將自己的孩子

 看做繼續活下去的憑依,就連臨終,留下的隻字片語都透著規勸。

 “我不希望你把戒指交給那個東方小女孩,她是這世上最不適合嫁給你的姑娘,你們從來不般配。”

 從第一眼見到白蓁蓁起,梅麗爾就知道,那個外表看著柔柔弱弱的東方姑娘,肆意妄為的樣子就是自己

 遠去的年少。她不喜歡看見她,就像她不喜歡回憶起當年閒庭信步,漫步在花園裡的自己,她也曾像白孔雀

 一樣驕傲。

 驕傲的人通常自私,偏執起來最為可怕,會把自己困在原地,十年二十年都不做出改變。她是這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