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琪丶 作品

第15章 玉娘·3(第3頁)

 頭一回,他身上未帶佩劍,卻覺著世界皆在他手,怎生歡欣。

 ……

 魯國一如既往地安詳寧靜,毫無半點王室的秘聞傳入他國耳中,真有幾分以假亂真的本領。魯王病重,王后日日陪伴榻旁,聽說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照顧得盡心盡力。

 可其中的暗潮洶湧,又有幾人能聞。

 陽光下,一隻鴿子輕輕展翅,優雅地翱翔在藍天之中。它那白色的羽毛在光線的映照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猶如一片輕盈的雲朵在無盡的天空中自由飄蕩。

 它逐漸滑翔減速,似乎鑲嵌在天空的背景中,優雅的身姿如同一幅動態的畫卷,悠然自得。白鴿飛過魯國國都的城牆,輾轉一圈後瞧準了東宮的位置,收翅俯衝,振翅急停,緩緩落於一方小院兒的矮牆之上。

 白鴿咕咕咕地叫了幾聲,院中便迎面走來一名紅衣女子,長髮高盤,用桂花油梳得極其服帖。她款款而來,手中還握著一卷幾難窺見的小信,不過作了個手勢,信鴿便張開了羽翼,緩緩落於她的食指之上。

 女子熟練地取信、放信,繼而躬身將白鴿向上一拋,為其提供些許高飛的助力。她兩指搓挪著一小卷紙張,回身之際,已然垂首將信上內容謹記於心,繼而將信收攏,藏於袖袋之中。

 茶室門口,矗立著一名素衣男子,面上堆了盈盈的溫柔笑意,不知深淺。

 “這幾日,好似比尋常多了些。”男子心靜如水,陳述著事實。

 “長公子明察,”紅衣女子答道,“王后已然暗中向主上借兵,此事還放不得明面,否則以她一己之力,恐難抵禦楚王施壓。”

 “楚三可應下了?”

 “主上與公子一心,自不會應。”

 “楚三,妙人也。”男子仰頭目送那隻遠去的白鴿,眸色一沉,“若他不幸敗退,我魯國倒願予他高官厚祿,供其棲身。”

 “長公子說笑了。”紅衣女子勾了勾唇角,帶了幾分嘲諷之意,似是對這位楚三公子無比自信——亦或是,她在嘲笑魯國長公子的坐井觀天。

 紅衣女子眉目張揚,笑容亦隨性放肆,與她端莊的髮髻衣裙並不相稱。一雙眼明亮犀利,一襲衣似涅盤而生,烈火般熾熱地燃燒著天穹日影,令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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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身紅衣如雲似霞,將她的身形勾勒得曼妙動人,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流淌,讓人為之傾倒。

 “處暑,只可惜……”長公子嘆了口氣,惋惜道,“若換作蘭兒在此,我尚能威脅一番。今,吾徒見信矣。”

 “長公子亦是妙人。”

 ……

 這一回,秦典墨抱著珈蘭從帳中出來時,閻晉已親自去牽了馬車來,停駐在主帳之外。依舊是那駕尊貴的車馬,只是這一回,秦蒼、閻晉和閻姝悉數候於馬上,只等著秦典墨帶著珈蘭回家。

 珈蘭微蹙了眉,忽而從陰暗處到了明亮之所,難免有些不大熟悉,險些睜不開眼。手臂因不慎挪動而牽出些疼痛來,抬眸之際,卻迎上秦蒼那雙慈愛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水,清澈明亮,泛著柔和的波光。

 她從小到大,都不曾見過這樣的眼神,哪怕是白露,亦不曾有這般深邃沉靜的安寧。

 白露一向風風火火慣了,亦不比秦老將軍閱歷深厚,少了幾分淡泊,雖能給她帶來無盡的慰藉和力量,終不似秦蒼這般能令人一眼定心。

 那個慈愛的眼神裡,她彷彿看到了一個溫暖的港灣,可以包容子子輩輩所有的喜怒哀樂,讓人安心地沉浸在這份深厚的愛意之中。

 可是……

 珈蘭迎著秦蒼的目光,回以禮貌一笑,繼而垂低了頭,攥著秦典墨衣襟的手愈發用力,昭示了她心底的不安和自卑。

 她又豈敢肖想這般珍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