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元 作品

第五十九章 資本家抉擇鑄大錯 新軍閥翻臉如翻書

 南京政府成立之初,江浙財團對其抱有極大的奢望。資本家們以對民主和法制淺薄的認識和政治經驗,期盼著國民黨統一中國後,能夠建立一個民主自由的法治國家。然而,事實卻把資本家的美夢打得粉碎。後有史學家著書說:“資本家在背叛了工人階級同時,也是對自己階級的背叛,這種放棄了自己一切政治權利的行為,很容易受到權力的無情打擊。”虞和德創辦的證券交易所日進斗金,被政府官員嫉妒眼紅。不久,政府就出臺了《交易所法》,規定每個城市一種物品只能有一個交易所,勒令證券物品交易所只能作證券交易,而不能做紗布交易。虞和德泣血上書政府,請求保住交易所最主要的經濟來源,棉紗和棉布的交易業務。但此時虞和德的地位已經無法與之前相比了。狡兔死,獵狗烹。政府不予理睬,而是成立了官辦的紗布期貨交易所。歷史上歷來都是,草莽英雄綠林好漢以武力奪取了江山之後,商人階層便是他們掠奪的對象。當商人階層失去了任何保護措施,其結果就可想而知了。穆鼎丞被任命為紗布期貨交易所理事長。他選定了愛多里亞路口一座五層大樓作為交易所的營業場所。穆鼎丞出面邀請了十餘名金融專家們,起草了紗布期貨交易所的章程。為確保交易所開業就能獲得的效益,穆鼎丞招集中華棉業聯合會的三百餘位成員,在營業大廳開會,宣講了交易所的章程。棉業聯合會的成員紛紛解囊投資,參股棉紗布期貨交易所。周天瑞也慷慨地投資二十萬元,當個交易所的理事,並以德仁和德興廠的名義申請了二十八號與二十九號兩個席位。孫老四也投入二十萬元,以裕盛屬下兩個紗廠的名義申請了十九號和二十號兩個席位。榮敬齋投資五十萬元,以申鑫紗廠的名義申請了第十二號、十三號經紀人席位。申鑫公司出品的“金鐘牌”棉紗質量上乘,被紗交所列為棉紗交易的標準樣紗;由此,“金鐘牌”產品成為市場上暢銷品。華商公司把紗交所當作了紗布的主要交易市場,紗交所在極短的時間內了取代證券物品交易所的功能。證券交易所的理事長虞和德,損失慘重,投告無門,唯有默默地承受著。這便是他用天文數字扶植起來的蔣總司令,給他優厚的回報。榮敬齋經常光顧十二號經紀人席位,親自操盤棉紗期貨交易。其弟榮睿鑫卻不願加入到投機交易中去。他不參與期貨交易,還時常提醒兄長需防風險。榮敬齋則懷著雄心壯志,在交易所為自家的紗廠套期保值,並且掙得鉅額的財富。榮敬齋在交易所緊盯著棉花、紗布的行情,若較大的差額,便拿起電話通知設在各地的棉花行買進棉花,自己則在交易所拋出現貨;若交易期間紗價回落便及時補進紗布,待上漲時再拋出。他把遠近期貨與現貨套做,廠存現紗與交易所套做,原料與成品套做。通過這些套做手法,他很快就掌控了紗廠原料和成品的進出,不僅促進了自己的紗廠業務,還在套做中獲得了不少投資收益。為了操盤方便,他還暗中與周天瑞聯手,利用周天瑞的兩個牌號買進賣出,一明一暗,聲東擊西,呼風喚雨。榮敬齋時而做多頭,大量吃進棉紗來拉抬花價;時而又做空頭拋出棉花來壓低花價,待上海棉價壓低了,外地市場也跟風下落時,他便通過申鑫公司分佈在各地的分公司大量收花。與此同時,申鑫公司在交易所吃進棉紗囤積於倉庫,再逼空頭到期交現貨,空頭只得從市場來補進棉紗,市場上的紗價頓時大漲。榮敬齋乘機利用下屬各銷售點拋售棉紗來套利。榮敬齋利用套保很好地控制了原料的需求風險,及時盤活了資金,為榮氏實業的壯大提供了有利的條件。然而,套保是柄雙刃劍,風險也由此陡增,這又反過來會影響公司的實業。為了左右市場,榮氏企業起初還可以通過拋售多餘的棉紗來調控市場價格,到了後期不得不從工廠中運出棉紗現貨交付給對方。本來作為生產的主要原料,卻淪為交易所的投機籌碼,過度套保演變成了投機。正是榮敬齋等業界大佬熱衷於期貨投機生意,紗交所才興旺發達。周天瑞緊跟著榮敬齋操作,亦是頗有宰獲。整天坐在交易所的席位上買空賣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操作,他在獲利的同時,也嗅覺到了這種投機方式巨大的風險。日商的取引所自從華商們退出後,交易額便每況日下。取引所的理事長井田次郎,圖謀許久並未有所進展。然而,他畢竟是久經江湖的日籍商人。他聚集了日本浪人,實施他圖謀已久的方案。那日上午,榮敬齋坐在公司的大班椅上,傾聽著各家總經理的工作彙報,十二號經紀人打來電話告急說:“我們按照你的指令,在席位上大舉買進做多,幾乎囊括了半數做多的額子。豈料市場上突然有大量拋盤湧出,瞬間堵塞了通道。同時,有一幫赤佬站在大廳裡大肆造謠說,榮老闆頭寸已斷絕,頂不住了,在市場中大拋盤,要滑腳跑路了。於是,市場上拋單如雨,標紗的期貨價格一路狂跌。”“誰有這麼大的資金,竟敢與榮氏做對敲呢?”榮敬齋疑惑地問。“這還用問啊?必定會是日商取引所在背後搗的鬼,他們唆使日本紗廠結成聯盟壓低紗價,利用雄厚的資本優勢,企圖整垮榮家為首的華商紗廠。井田次郎還收買了一批小赤佬,到紗交所來造謠生事,攪亂人心。”“你先穩住腳跟,不要盲目跟風,馬上向穆理事長彙報,只說有日本奸細搗亂,要求他立即停盤關閉交易。同時,你立即向警察局報案說是有人搗亂滋事,請警察務必到場抓捕這幫小赤佬!我馬上會帶著理事們到現場的。”十二號經紀人立即照辦,警察封鎖了現場,抓住了幾個搗亂的小赤佬。榮敬齋和周天瑞等大佬們及時趕到了現場,要求警察當場審問搗亂的小赤佬們,免得到了警局,被日本人花點銀子,此事就煙散雲消了。陸局長迫於眾人的壓力只得當眾審訊。小赤佬供出是日本取引所的日籍職員出資,要他們這樣做的。穆鼎丞隨即召集董事們出謀劃策,調兵遣將佈置戰役。各大報紙上都刊登出這幾個小赤佬的照片和供詞。華商們群起而攻之,造成了巨大的社會反響。學生們上街遊行,各商家紛紛關門停業,工會也積極組織罷工,並且上街遊行包圍了市政府,要求政府嚴懲日商的取引所,賠償華商的損失。政府迫於社會各界的壓力,只得勒令日商關閉取引所,但賠償損失之言竟隻字不敢提。日本取引所伸出的黑手被抓了個現行,臉面盡失,成了被中國人痛打的落水狗,只得狼狽不堪地退出了期貨市場。此役,華商們雖合力挫敗了日本財閥的圖謀,但自身也受損嚴重。榮氏企業也損失了三十多萬元。周天瑞跟隨榮氏也損失十餘萬元。然而,此事件中,民眾團結一致,嚴厲地打擊了日酋的囂張氣焰,讓取引所從此在上海消聲滅跡了。南京政府成立之初,江浙財團對其抱有極大的奢望。資本家們以對民主和法制淺薄的認識和政治經驗,期盼著國民黨統一中國後,能夠建立一個民主自由的法治國家。然而,事實卻把資本家的美夢打得粉碎。後有史學家著書說:“資本家在背叛了工人階級同時,也是對自己階級的背叛,這種放棄了自己一切政治權利的行為,很容易受到權力的無情打擊。”虞和德創辦的證券交易所日進斗金,被政府官員嫉妒眼紅。不久,政府就出臺了《交易所法》,規定每個城市一種物品只能有一個交易所,勒令證券物品交易所只能作證券交易,而不能做紗布交易。虞和德泣血上書政府,請求保住交易所最主要的經濟來源,棉紗和棉布的交易業務。但此時虞和德的地位已經無法與之前相比了。狡兔死,獵狗烹。政府不予理睬,而是成立了官辦的紗布期貨交易所。歷史上歷來都是,草莽英雄綠林好漢以武力奪取了江山之後,商人階層便是他們掠奪的對象。當商人階層失去了任何保護措施,其結果就可想而知了。穆鼎丞被任命為紗布期貨交易所理事長。他選定了愛多里亞路口一座五層大樓作為交易所的營業場所。穆鼎丞出面邀請了十餘名金融專家們,起草了紗布期貨交易所的章程。為確保交易所開業就能獲得的效益,穆鼎丞招集中華棉業聯合會的三百餘位成員,在營業大廳開會,宣講了交易所的章程。棉業聯合會的成員紛紛解囊投資,參股棉紗布期貨交易所。周天瑞也慷慨地投資二十萬元,當個交易所的理事,並以德仁和德興廠的名義申請了二十八號與二十九號兩個席位。孫老四也投入二十萬元,以裕盛屬下兩個紗廠的名義申請了十九號和二十號兩個席位。榮敬齋投資五十萬元,以申鑫紗廠的名義申請了第十二號、十三號經紀人席位。申鑫公司出品的“金鐘牌”棉紗質量上乘,被紗交所列為棉紗交易的標準樣紗;由此,“金鐘牌”產品成為市場上暢銷品。華商公司把紗交所當作了紗布的主要交易市場,紗交所在極短的時間內了取代證券物品交易所的功能。證券交易所的理事長虞和德,損失慘重,投告無門,唯有默默地承受著。這便是他用天文數字扶植起來的蔣總司令,給他優厚的回報。榮敬齋經常光顧十二號經紀人席位,親自操盤棉紗期貨交易。其弟榮睿鑫卻不願加入到投機交易中去。他不參與期貨交易,還時常提醒兄長需防風險。榮敬齋則懷著雄心壯志,在交易所為自家的紗廠套期保值,並且掙得鉅額的財富。榮敬齋在交易所緊盯著棉花、紗布的行情,若較大的差額,便拿起電話通知設在各地的棉花行買進棉花,自己則在交易所拋出現貨;若交易期間紗價回落便及時補進紗布,待上漲時再拋出。他把遠近期貨與現貨套做,廠存現紗與交易所套做,原料與成品套做。通過這些套做手法,他很快就掌控了紗廠原料和成品的進出,不僅促進了自己的紗廠業務,還在套做中獲得了不少投資收益。為了操盤方便,他還暗中與周天瑞聯手,利用周天瑞的兩個牌號買進賣出,一明一暗,聲東擊西,呼風喚雨。榮敬齋時而做多頭,大量吃進棉紗來拉抬花價;時而又做空頭拋出棉花來壓低花價,待上海棉價壓低了,外地市場也跟風下落時,他便通過申鑫公司分佈在各地的分公司大量收花。與此同時,申鑫公司在交易所吃進棉紗囤積於倉庫,再逼空頭到期交現貨,空頭只得從市場來補進棉紗,市場上的紗價頓時大漲。榮敬齋乘機利用下屬各銷售點拋售棉紗來套利。榮敬齋利用套保很好地控制了原料的需求風險,及時盤活了資金,為榮氏實業的壯大提供了有利的條件。然而,套保是柄雙刃劍,風險也由此陡增,這又反過來會影響公司的實業。為了左右市場,榮氏企業起初還可以通過拋售多餘的棉紗來調控市場價格,到了後期不得不從工廠中運出棉紗現貨交付給對方。本來作為生產的主要原料,卻淪為交易所的投機籌碼,過度套保演變成了投機。正是榮敬齋等業界大佬熱衷於期貨投機生意,紗交所才興旺發達。周天瑞緊跟著榮敬齋操作,亦是頗有宰獲。整天坐在交易所的席位上買空賣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操作,他在獲利的同時,也嗅覺到了這種投機方式巨大的風險。日商的取引所自從華商們退出後,交易額便每況日下。取引所的理事長井田次郎,圖謀許久並未有所進展。然而,他畢竟是久經江湖的日籍商人。他聚集了日本浪人,實施他圖謀已久的方案。那日上午,榮敬齋坐在公司的大班椅上,傾聽著各家總經理的工作彙報,十二號經紀人打來電話告急說:“我們按照你的指令,在席位上大舉買進做多,幾乎囊括了半數做多的額子。豈料市場上突然有大量拋盤湧出,瞬間堵塞了通道。同時,有一幫赤佬站在大廳裡大肆造謠說,榮老闆頭寸已斷絕,頂不住了,在市場中大拋盤,要滑腳跑路了。於是,市場上拋單如雨,標紗的期貨價格一路狂跌。”“誰有這麼大的資金,竟敢與榮氏做對敲呢?”榮敬齋疑惑地問。“這還用問啊?必定會是日商取引所在背後搗的鬼,他們唆使日本紗廠結成聯盟壓低紗價,利用雄厚的資本優勢,企圖整垮榮家為首的華商紗廠。井田次郎還收買了一批小赤佬,到紗交所來造謠生事,攪亂人心。”“你先穩住腳跟,不要盲目跟風,馬上向穆理事長彙報,只說有日本奸細搗亂,要求他立即停盤關閉交易。同時,你立即向警察局報案說是有人搗亂滋事,請警察務必到場抓捕這幫小赤佬!我馬上會帶著理事們到現場的。”十二號經紀人立即照辦,警察封鎖了現場,抓住了幾個搗亂的小赤佬。榮敬齋和周天瑞等大佬們及時趕到了現場,要求警察當場審問搗亂的小赤佬們,免得到了警局,被日本人花點銀子,此事就煙散雲消了。陸局長迫於眾人的壓力只得當眾審訊。小赤佬供出是日本取引所的日籍職員出資,要他們這樣做的。穆鼎丞隨即召集董事們出謀劃策,調兵遣將佈置戰役。各大報紙上都刊登出這幾個小赤佬的照片和供詞。華商們群起而攻之,造成了巨大的社會反響。學生們上街遊行,各商家紛紛關門停業,工會也積極組織罷工,並且上街遊行包圍了市政府,要求政府嚴懲日商的取引所,賠償華商的損失。政府迫於社會各界的壓力,只得勒令日商關閉取引所,但賠償損失之言竟隻字不敢提。日本取引所伸出的黑手被抓了個現行,臉面盡失,成了被中國人痛打的落水狗,只得狼狽不堪地退出了期貨市場。此役,華商們雖合力挫敗了日本財閥的圖謀,但自身也受損嚴重。榮氏企業也損失了三十多萬元。周天瑞跟隨榮氏也損失十餘萬元。然而,此事件中,民眾團結一致,嚴厲地打擊了日酋的囂張氣焰,讓取引所從此在上海消聲滅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