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私學與大學(第3頁)
夏秋課後在家裡舉舉石鎖,做點基礎的運動打熬身體,再隨白季學習刀法。
春冬嚴寒時就繞著城外的護城河跑,把身子跑得暖烘烘的就去找劉二、高丙練習弓弩。
抓住空時,也會央求僑兒帶自己到城外走馬,現在的馬鐙還只有單邊,將近百年後才會出現雙邊的,一邊踩蹬,一邊空懸的感覺弄得王蒼有些不上不下,看看以後有自己的勢力了,再把雙邊馬鐙弄出來也不遲。
幸而家中條件不算差,一應飲食供應還算不錯,這般高強度的訓練下,沒有影響身體的正常發育。
回到院內,王安換下身上的儒服,穿上平時訓練時穿的褶袴,腰間插上一柄內地販來的南陽鐵官產五十湅鋼製繯首刀*,刀格內側陰刻有:直錢貳千五*的字樣。正面刻有:“熹平元年南陽郡北工官陰龡造五十湅繯首大刀吉祥宜子孫”的字樣。
環首刀整體長五尺餘,刃長四尺餘,柄長一尺。長度大約在115-120cm之間,重大概有五六漢斤的樣子,摺合後世重量應該有兩三斤重。當下已有八尺餘的王蒼用的正是合手。
細看下刀刃間似乎帶著一絲清冷的寒光,刀柄之前纏著的粗布被心細的僑兒拆掉,換成了貼合手感編織緊密的細麻布。王蒼忍不住用手輕輕摩挲,感覺比摸起僑兒的手來更有感覺些。看來古人說得沒錯,大丈夫當佩刀,行天下萬里。
還記得當時央求了阿翁許久,阿翁不肯,又求阿母,阿母心軟才答應了下來。拿到錢的王蒼本想著和商賈討價還價一下,沒想到商賈直接收刀就走,一番好說歹說,連聲告饒,才從可惡的陰姓商賈那裡花了七千五百錢才買到這柄好刀。
回到家中,仔細觀摩時才注意到刀格上陰刻的:直錢貳千五的字樣,心中怒罵:萬惡的奸商!有心想去找奸商,但又捨不得手中的寶刀,氣得王蒼只能悶悶不樂地舉了三天石鎖。
買到刀一個星期時,王蒼偷偷的找來家中私藏的皮甲和鐵札甲想試一下鋒利程度。
結果是,皮甲一刺就透,鐵札甲全力劈砍之下直接把上面的鐵片完全砍成兩半,刃口依舊完好無損。
後來這事被阿翁得知,氣得阿翁追著自己打了一天也沒解氣,最後在阿母的威嚴下才把氣給消了。但王蒼也卑微的簽訂了長達一個月的種麥之盟作為反醒。
起身走到銅鏡前,看著自己的形象。王蒼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面如冠玉,眉目有神,腰間一口寶刀,額上一抹紅色幘巾更顯少年英氣,這要是出去轉一圈,不知道能迷倒縣中多少女子。
“大郎,大人喊你去前院。”
一道嬌聲打破了年輕人的遐想,王蒼攏了攏衣袍,跟著僑兒來到前院。
只見院中立著一個身穿官服的青年,看身高大概在七尺五寸上下。頭戴武冠,腳踏皮靴,腰間束帶,左邊用黃綬掛著一枚小小的官印,右腰斜插著一柄精緻的環首刀,手上提著一隻風乾的野雉。
青年看上去頗顯精悍,雖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但笑容背後隱約散發出的一絲肅殺之氣,比和白叔對練刀法時的更有壓迫感。
張家是雲中郡本地大族,張楊更是二十歲就被本郡太守徵辟為兵曹掾,今日一下值就被郡裡的功曹王安拉著到家中赴宴,看了眼眼前魁梧不凡的少年,張楊心中大概明白了今天的事情了。
王安上前拉住王蒼,指著那人說道:“這是本郡兵曹掾張君,還不快來見禮。”“稚叔,這是吾長子王蒼,字伯羽。”
王蒼拜倒在地喊道:“張公在上,小子王蒼。”
行完禮後,張楊扶起王蒼,仔細的打量一番,亦是頗為滿意。張楊生得七尺五寸上下,按照今天的換算來說,也有一米七幾,放在漢代,也算是高的了,但還是要抬起頭來看著王蒼。有些感慨地拍了拍王蒼的手臂,笑道:“好一翩翩少年郎。”
王安親熱的拉著張楊的手,帶到後院堂中,眾人分好主次坐下。
“僑兒,上菜。”
早已在堂下等候的婢女端著菜餚穿花蝴蝶般陸續進入到堂中。柳氏也帶著剛滿十一歲的王霜陪坐在一旁。
飲至半晌,柳氏和王霜吃的差不多了,就起身離席自到房中歇息去了。
王安吩咐早就在堂外等候多時的婢女進入堂中,或奏樂、或獻舞、或清唱歌之。
飲宴許久,王安有些醉意,故作正色道。
“稚叔,聞你騎射雲中無雙,又為本郡兵曹掾,馬上到二月組織郡兵習戰射的時候了,犬子愚鈍,還算有些膂力,想讓其為你牽馬執蹬,可否?”
張楊早就知道此次拉自己飲宴的來由了,王安是本郡功曹,王家亦是詩書傳家,宗家祁縣王氏更是州中望姓,門生故吏遍佈州里,今府君也是和其沾親帶故,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不做多想,口中應道。
“王公,伯羽我亦十分喜愛,剛在院中正有此意,如今可是卻之不恭了。”
王蒼聽到這裡,也明白了阿翁的安排,當即起身離席拜倒。
“伯羽身無長處,蒙公抬愛,願為公驅使,做門下一小卒即可。”
張楊離席扶起王蒼,神色愈發滿意,一時間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飲至深夜,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