鵷扶君 作品
第八十九章 長右謝氏
陳珩四望瞧去,才方覺他已是不知何時置身在了一座華美宮闕之內。
明珠瓔珞,孔雀畫屏,殿下一派笙歌韻美之聲,兩排美姬在隨著樂聲起舞,婀娜嬌嬈,明豔如飛天神女。
而在這殿宇中,主座處正端坐著面帶微微笑意的懷悟洞主,在其相鄰的左右座次內,分是五光宗鍊師崔無躍和花神府鍊師謝覃。
而在這三人之外,又分有幾張坐席依次陳列,各是幾家小門派的洞玄鍊師。
方才那出言者,正是花神府的謝覃。
其人只看外貌便約是二十上下的模樣,玉面朱唇,目秀眉清,白膚如雪,儼然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他手裡不緊不慢搖著一柄玳瑁水彩描金摺扇,扇面上分繪著十二個美人,或貴慧、或純麗、或嫻靜、或妖冶、或丰韻……雖氣質不同,卻皆是萬中無一的絕麗秀色,面色身段被工筆勾勒的栩栩如生、纖毫畢現,彷彿隨時會從扇面款款走下來。
其容光將那些獻舞的美姬都壓得黯然失色,如若熒燭之比皓月。
“這柄摺扇,乃是怙照宗陶翰鍊師的得意之作,你方才是覺得扇面美人有異樣麼?倒算是神覺敏銳,在練炁士中也算個人才了。”
謝覃忽得將眼微微眯起,把扇搖了一搖,笑道:
“只要在這扇中注入真炁,念下道咒決,便能將這十二美人從扇面召出,變化與真人無異,三個時辰內,任由你如何折騰施為,都不妨事。
便是不慎死了,也僅是化作一道神元歸了扇面,再花費些真炁,就能重新召出了……且這些美人還能對敵呢,如何,可算是件好玩的了?”
他伸手一指陳珩,不以為然開口:
“你若是過了試法,有緣拜入了花神府,在我的門下修道,這小物什,便權且當是本座的一件見面禮了。”
拜在門下?
這不僅是收入山門的意思,更是要親自收徒了?!
其餘幾位鍊師聽得此言,皆是紛紛一驚,臉上神色不一,再維不住面上的平靜。
主座處,懷悟洞主眼底眸光微不可覺晦暗沉了沉,卻在幾霎後,又轉成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似是與有榮焉般。
“謝覃在發什麼瘋?將人收入山門已是出人意料了!竟還要親自收徒?!”
他面上依舊和藹,心裡實則驚疑不定,暗自罵道:
“這陳珩真就是如此天縱奇才不成?連謝覃這個十二世族出身的人都心動,要加之青目?不過夫人的那頁地闕金章須得將天資高絕者煉為魔眷,才方能夠修成……這陳珩若真被謝覃收了徒,那老夫到底是煉他還是不練……”
若是煉成魔眷,倘被花神府的元神真人窺破了端倪,那必然是個直截了當的死。
而若不煉。
又甚是可惜了……
自家夫人離修成那道天魔法已然不遠,若是功成,便可從頭頂那圈罡氣層中遁逃出去,離了這九州四海。
從此便是魚入大海、鳥上青霄,不受籠網之羈絆也。
天大地大,都任意翱翔,不需再像陰溝腐屬般東躲西藏,擔心隨時被人一腳踩殺。
而在懷悟洞主正猶豫不決時。
血蓮宗的鍊師卻不禁皺眉,強按下怒氣,開口規勸道:
“謝師兄,這是否——”
“我知這小子殺了你血蓮宗不少人,不過優勝劣汰之理,這也是天地定數中的一環,心胸放寬廣些,不要來斤斤計較。”
謝覃不以為然打斷他:“日後待得血蓮宗並作花神府的別院,諸位都是同門,還是別鬧得太生分了。”
血蓮宗的鍊師哽了一下,臉上神色變幻了幾輪,卻還終是無奈拱手退到了坐席上,甚至還朝陳珩勉強擠了一個笑來。
“如何?小子,你自個意下如何?花神府乃是南域的大宗,謝某更是出身十二世族中的長右謝氏,雖是旁支中也算不得寵的,但好歹也是十二世族的人。”
謝覃也不懼自曝其短,渾然不以為意,只將扇輕輕一搖,道:
“我觀你心性正合是個修道種子,更難得與我脾性相符,是否願拜入謝某門下,只在你的心意。”
袁揚聖聞言兩眼都在發光,不禁朝陳珩使了個眼色。
而除他之外,那個喚作路玉的六指散修,更是滿臉的豔羨。
今遭,懷悟洞的前三,便是他們三人。
陳珩和袁揚聖平分了秦憲瓷瓶內的精氣,共佔了練炁的兩個席位。
而血蓮宗進懷悟洞的統共也才六名築基真修,共死了五個,只剩個莫燦見機得早,提先便走脫,故而僥倖存下了一條性命。
但莫燦所攝來的精氣,同樣也是歸了秦憲所有。
故而這樣一來二去,竟是散修路玉撿了個漏,以築基修為,險而險之列入了前三的名次。
在這些人豔羨或複雜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