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鈞 作品

0037【受教了】(第3頁)

  什麼鬼?

  整桌人全都聽傻了,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人家朱大郎才學過人,每解《論語》,都能獨樹一幟、發人深省,你莫名其妙要收別人做學生。你教得了什麼東西嗎?純粹就是想佔人便宜!

  但知縣主動收徒,朱銘還真不知道怎麼拒絕。

  眼見朱銘為難,李含章出聲道:“俺觀朱大郎天資聰穎,正要引薦給俺爹!”

  向弼聞言,尷尬一笑,他怎敢跟州判搶徒弟?

  鄭泓這胖子出來打圓場:“俺早就知道了,朱大郎學問好得很。他不但學問好,故事也講得好,每次聽完他講故事,都勾得俺晚上睡不著覺。”

  白家的私塾先生梁學究,就坐在主桌的隔壁。

  這位老先生,平時眼花耳聾,學生打鬧都不聞不問。此刻卻忽然站起來,顫顫巍巍走近:“孟子曰:‘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此句,小郎君可有新解?”

  “新不新,我不知道,我也沒拜過師,”朱銘說道,“我覺得可以引《禮記》之言解釋,大學之道,在自昭明德,而施於天下國家,其有不順者寡矣。”

  主桌這邊,再次一片死寂。

  便是向知縣都不淡定了,坐那兒傻乎乎的看著朱銘。

  《大學》在北宋末年,還沒有單獨成書,只是《禮記》的一部分,但已經受到很多大儒的推崇。

  在座之人,彷彿遇到鬼了,他們做夢都想不到,這句《孟子》能引用《禮記》第四十二篇來解釋。

  如果科舉時考這句,以朱銘給出的答案,只要文章不寫得太爛,肯定能把閱卷官都給震住!

  梁學究張張嘴,欲言又止,仔細想了想,拱手道:“受教了!”

  老白員外忍不住想翻白眼,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俺給你工資,讓你在俺家教書,合著你平時裝聾作啞,你他孃的能夠聽見啊。

  向知縣就算再無恥,好歹也是進士出身,他這次是真服了,感慨道:“小郎君真乃百年不遇之經學奇才,未拜名師也能有這般學問!”

  不服不行。

  如果說,之前那些答案,還可能是少年人思維活躍。那最後用《禮記》來闡述《孟子》,就絕對不是僥倖,而是朱銘把《禮記》、《孟子》給讀透了。

  更何況,朱銘說自己本經為《易》,那麼《禮記》只是選修課程。

  選修課程都能讀透,主修課程還了得?

  朱國祥一直在察言觀色,此刻感覺有些不妙,兒子裝逼好像裝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