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雨 作品

第37章 似我者死

“唔……”羅漾只覺得身體一沉, 被大力向下撕扯,木然幾秒後,才是腿上慘烈;疼。 “羅漾!”倒掛在外;重量驟然增加, 於天雷差點脫手, 看著被怪物咬住一起在樓外晃盪;羅漾,他急紅了眼,卻又沒辦法幫忙。 方遙神情未變,只握著羅漾左腳踝;手,驟然收得更緊。 “抓緊我——”羅漾忍著劇痛大聲回, 演奏中;雙手無法再去對付怪物, 他只能奮力甩動身體,企圖甩掉那個掛在自己身上;怪物。 可那怪物不僅沒鬆口,獸類尖齒反而嵌得更深。 羅漾咬牙忍住疼,更瘋狂地去拉二胡, 想用拉動琴弓;手肘去攻擊怪物, 可下一秒忽然感到身體重重一震, 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不過捱揍;不是他, 是他身上;怪物。 天台上;於天雷看得更清楚, 他自己要兩手才能保住羅漾一條腿, 方遙卻只單手就能握住,於是在羅漾甩不掉怪物;千鈞一髮, 方遙俯身壓在羅漾膝蓋上,在矮牆探出半個身, 另一隻自由;手狠狠揍向那緊咬著羅漾大腿;怪物腦袋。 怪物根本禁不住方遙這一下, 哀嚎著鬆開嘴, 從羅漾身上掉落。 於天雷看呆了, 在這一刻他居然還能想, 如果目睹裴正自殺時用拳頭喚醒他;不是羅漾,而是方遙,自己小命很可能已經不保。 但這閃念只一下便斷了,因為新;怪物潮又來了。 從四面八方湧來;怪物躍出矮牆,撲向羅漾,卻又在瘋狂兇猛;慣性之下,主動錯過獵物,撲向萬丈懸崖。 羅漾是它們;誘餌。 天台是它們;斷崖。 羅漾身上;傷口越來越多,不斷有怪物;爪子勾到他身上,有些咬到了他,有些剛勾上又墜落。 天已經完全黑了,沒有風,沒有光,只有源源不斷;怪物湧入狩獵場,撲出斷崖,再湧入,再撲出,彷彿沒有窮盡。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於天雷嗓子已經啞得喊不出聲,方遙;呼吸也在不穩,羅漾更是因為長時間倒吊,大腦充血到視野模糊。 只有二胡還在繼續。 羅漾感覺自己;大腦和身體已經分開,身體陷入某種永動機般;機械演奏,大腦卻變得縹緲而自由。 他想到自己剛剛騙了方遙,說了看起來特別帥;戰前狠話,可卻忘了,方遙能看黑暗圖景;。 社死。 他又想到如果他們死在這裡,在親人和朋友那裡是不是就此失蹤,連個影都找不到。 那樣也好,因為屍體肯定不好看…… 右腳踝突然傳來劇痛。 羅漾一怔,第一反應是向方遙抗議,再這麼握下去自己要骨折了,可隨著劇痛清明起來;卻是視野。 被陰影完全籠罩;視野有了些許光亮,因為撲出來;怪物正在減少! 羅漾瞬間清醒,然後就聽見於天雷嘶啞;呼喊:“羅漾,你堅持住,咱們就快贏了——” 他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要贏了,只知道從頭到尾,沒有隊友鬆開他。 抓著自己右腿;那兩隻手,不斷脫力,又重新抓緊,脫力,再抓緊,那麼辛苦卻還在堅持。 而握住自己右腳踝;手,從頭到尾沒松過一分力道。 隨著最後一頭怪物轟然墜樓,世界安靜下來。 天台上;三人在寂靜裡久久未動,仍維持著戰鬥姿態,彷彿還沒從戰場緩回神,又好像不敢相信他們真;勝利了。 太漫長也太艱難,太危險也太慘烈。 仍倒掛在樓外;羅漾在這一刻所有;感知都變得恍惚,唯一清晰;只有腿上來自隊友;觸覺反差——快要撐不住;於天雷,手那麼熱,握得堪比腳鐐牢固;方遙,手卻那麼涼。 終於,方遙率先回過神,和於天雷說:“拉人。” 於天雷剎那驚醒,與方遙一起緩慢而小心;將羅漾從樓外拖了回來。 天台一片狼藉,血跡斑斑。 羅漾一落地,就直接躺到地上,二胡丟到一邊,望著暗如深夜;天,連一根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於天雷也一樣,拖回羅漾之後,就地躺平,恍惚喘息。 可過了幾秒,羅漾忽然想到什麼,在地上艱難轉頭,視線看向天台口:“不會再有怪物來了吧?” “不知道,”回答他;是方遙,靠坐在矮牆前,衣服被抓得破破爛爛,臉上都是傷,神情卻平淡如常,“到現在主線推進;旅途提示還沒……” 主線行程:【化我者生,破我者進,似我者死】(+15%,當前進度75%) 盒子寄語:死裡逃生;你,藝美樓;大門已經敞開。 方遙:“沒怪物了。” 羅漾:“……” 主線提示就像安全屋;落鎖,旅途內外緊繃;神經到這一刻才真正鬆弛。 【觀賞間】 王倫不想火併:倒掛金鉤,這還真是…… 燒仙草:很有觀賞性;戰鬥姿勢。 我是一匹好人:重點是成功了! 真是人間太歲神:這種戰術,差一點運氣都活不到最後。 地藏:我圍觀 哪怕不看過程,只看現在圍觀畫面裡三個人;樣子,都知道剛剛經歷了怎樣;兇險。 於天雷灰頭土臉,衣服狼狽,之前就受傷;肩膀又滲出血,另一邊;肩膀也傷了,都是咬痕。 羅漾更慘,衣服都快成布條流蘇了,大傷小傷遍佈,臉因為長時間倒掛充血,嘴角是之前就破了,現在眉骨也受傷,狼狽至極。不過眼神明亮有力,毛茸茸;寸頭又怎麼打架都不會亂,慘狀裡倒是透著野性;生機勃勃。 方遙是三人中最淡定;,靠坐矮牆,一邊看著信息屏,一邊歪頭活動頸椎和肩背,悠閒得根本不像死裡逃生,倒像剛從公園晨練回來,但他頭髮不夠短,棕色髮絲凌亂,過於白;皮膚又讓一點小傷都觸目驚心,加上衣服同樣被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