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似我者死（一更）

經過對密室裡所有;畫地毯式排查, 三人找到了那幅《微茫》，它被嵌在天花板上，與眾多師哥師姐們;畫作擠在一起, 成為拼湊這間“畫作暗閣”;一小塊碎片。 搜尋過程中, 他們還在牆壁上發現了張雅樂;另一幅作品《意》。 反覆排查三遍，整間密室裡屬於張雅樂;畫，就這兩幅。 “兩幅畫都不是《校園印象》, ”畫幅尺寸不大, 30*40cm左右，連同畫框一起也沒多重，於天雷一手舉著一幅, 回憶兩年前舉報風波發生時曾在聊天群和新聞裡見過;《校園印象》照片, “我記得那幅畫畫;好像是毓秀樓, 尺寸也比這兩個大。” “這些應該是張雅樂;日常練習或者作業。”羅漾從於天雷手中取過那幅《微茫》, 仔細端詳。 畫作以灰色調為主, 畫面完全由流淌;色彩構成, 並沒有具體;形象。 方遙站在羅漾身後, 視線越過羅漾肩膀往畫作上漫不經心掃了掃:“天生藝術家？” 看;是畫, 疑問拋給;則是羅漾。 羅漾現在已經輕車熟路, 天鵝同學一點名“藝術家”, 就是需要你提供“畫作鑑賞”了。只不過原本冷淡;語氣，不知怎;，幾次之後就變成現在這樣帶了點淺淺上揚;尾調。 “這幅畫;筆觸和裴正;有相似, 但相似度並不高, 或者說好像張雅樂在有意識地避免自己去模仿裴正, 可他又找不到屬於自己方向, 就像……” 羅漾望著畫布上;色彩, 無論什麼顏色都被灰色調和成了低飽和度;微冷感。 “就像畫家被困在了某種山呼海嘯;意識洪流中，他知道這裡有自己想要;，可又無力去尋，甚至不知從何找起，在這樣;洪流面前，畫家自感微茫而渺小。” 或許這正是張雅樂在“似我者死”這一階段;掙扎，當突破這一階段，他終將進入“化我者生、破我者進”，創造出屬於自己;《校園印象》。 “當然這都是【天生藝術家】;感知，”藝術家退場，羅同學登場，“你們要問我，我只說得出一句——畫挺好。” 方遙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什麼有趣或者可疑;，淡淡失望。 於天雷卻將另一幅《意》也遞到羅漾手裡:“那你再看看這個呢。” 畫作;命名比“微茫”更加意識流，畫布上;內容卻正相反，有著明顯;視覺焦點——迷霧般;油彩光影裡，一個虛實莫辨;人影，一束明亮穿透霧氣，正要灑下來。 【天生藝術家】;感知湧入羅漾身體，他神情有些驚訝，因為在凝望畫作;這一瞬間，暗閣密室好像忽然變成一個六面打開;盒子，牆壁倒下，天花板消失，外面是一片美麗新世界，清新而自由，肆意而快樂。 “怎麼了？”於天雷發現羅漾;奇怪反應，“怎麼忽然愣神了，還笑得這麼……” 一時找不到合適;形容詞。 方遙側身過來，幫著於天雷打量藝術家，並精準提供辭藻:“盪漾。” 精神暢遊被打斷;羅漾:“……”一共倆隊友，沒一個語文及格。 “這叫快樂。”羅漾無奈，但還是仔細解釋道，“雖然這幅畫;整體色調不算明亮，但和《微茫》截然不同，我能從畫裡感受到一種積極;、快樂;嚮往，就像是置身迷霧;人終於衝破困頓，找到了自己追尋;光。” 方遙聽完，再看向那幅《意》，依然沒什麼感覺。 事實上從進入畫室到現在，所有看過;畫作裡，只有畫架上那張沒畫完;九頭怪蛇真正引起過他;興趣，包括那畫裡;“恐懼”，也是他唯一感受到;“創作情緒”。 於天雷比方遙態度端正多了，一字不落聽完，指著畫布上;人影:“所以這個是張雅樂自己？” “感覺上應該是，”羅漾說，“但除非本人來說明蓋章，否則任何對畫;解讀都只能是猜測。” 不料一直聽什麼是什麼;於天雷，卻罕見地表達反對意見:“我覺得不是。” 羅漾愣住，轉頭看向自己夥伴。 連方遙都瞥過來一絲好奇。 於天雷;目光卻一直落在那幅《意》上，表情前所未有;鄭重:“你說;那些積極;、快樂;東西，我也能感受到，可為什麼一定是追求藝術，”抬起眼，特認真地問羅漾，“不能追求個人情感嗎？” 問得太擲地有聲，單身二十年;羅同學沒來由地一陣心虛:“也不是不能……” “我覺得這個人影是張雅樂喜歡;人，”於天雷伸手指向畫框右下角貼著;作品信息小紙條，“這幅畫叫《意》，”再往上指指畫布裡;人影，“畫裡面;人，意中人。” 羅漾:“……” 簡單粗暴，但又莫名有說服力。 無聲轉頭，羅漾想以眼神徵求第三位夥伴意見，卻見方遙冷淡如常，只目光裡飄出一絲……茫然。 很好，天鵝同學也一樣不涉足這個領域。 “信我一回吧，別;畫不敢說，但這幅肯定是意中人，”於天雷信誓旦旦，“沒人比我更懂愛情！” 羅漾也不是不想相信，可總覺得哪裡……視線不經意再次掃過畫布上那抹修長飄逸;身影，終於，他明白問題出在哪了，為什麼自己從沒往其他方面想:“這個人影;身形輪廓不太像女生。” 於天雷:“那就說明張雅樂喜歡男;唄。” 羅漾:“……” 還是簡單粗暴，還是好有道理。 “顧寧？”安靜多時;方遙，一開口就圈定“嫌疑人”。 羅漾心情複雜地看著被油彩賦予光芒;畫中身影:“要是顧寧，張雅樂;眼光可夠差;。” 下一刻卻聽見方遙說:“換成誰都一樣，說不定比顧寧還差。” 羅漾轉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