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四百九十六章 陛下劍指之處,大明軍兵鋒所向(第3頁)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固!”
“陛下受委屈了,臣不在京師,可有不少人在陛下耳邊不停的聒噪,惹得陛下不厭其煩!”戚繼光站起來後,語氣不善的說道。
嫁?那是去做奴僕,不是去當夫人的。
戚繼光看邸報,也看雜報,更有陛下的書信,賤儒們在京營銳卒離開後,那可是沒少折騰,若是說的有理也就罷了,陛下多溫和一個人,居然鬧到流放邊方的地步,可見其狷狂!
皇極門內,就是皇極殿的廣場,拾級而上,站在了皇極門看向皇極殿。
張居正左右看了看說道:“臣倒是以為凌部堂的想法很好,把這一百四十戶鄉賢縉紳,押解入京徐行提問。”
趙鵑被撈出來後,就報道了縣衙,凌雲翼初到河南,就碰到了這麼一樁命案,這立刻引起了凌雲翼的注意,這陳大善人下場可想而知,直接就被抓了,凌雲翼去河南就是解決問題的,自然從陳大善人開始下手。
“朕尚幼衝,常得戚帥教誨,至朕少壯,戚帥披堅執銳,省天時之機,察地理之要,順人和之情,詳安危之勢,破虜於千里之外,功宣華夏,威名赫赫。”
凌雲翼現在的溫和,是他在等,等十王城建好,在等宗藩遷回京師,否則鬧起來,大明宗親們就成了博弈的關鍵,那是給清丈還田加難度,他同樣在等工兵團營逐漸壯大。
在戚繼光的身影出現在皇極門時,鼓聲、號角聲開始響起,從平緩到急促,聲震雲霄,在皇極殿門前兩側的月臺上,樂班跟隨著號角聲,開始演奏,身穿華服的樂伎開始翩翩起舞,奏樂奏的是德王朱載堉譜的《平波安邊樂》。
凌雲翼也不含糊,把自己的客兵二十人一隊,散的哪哪都是,就專門抓賭坊裡放印子錢的鄉賢縉紳,一抓一個準,一查家裡都是一樣的情況,一畝地沒有!
只是,戚繼光認為,陛下搞得這場面,實在是有點大了…
再更換印綬,遷安侯銀印換公爵銀印,銀印已經是最高等的了,金印只在太后、皇后、太子、親王使用,皇帝用的是玉印。
陳大善人倒是也不急,因為這莊稼漢子有的是把力氣,真的惹急了,那恐怕就是血濺五步,陳大善人,也不馬上索要,就一直催債,催債,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借的賭債,白紙黑字簽字畫押,不能賴債。
天子佩刀這東西不能輕授,一事一授,差事辦完了一定要收回來的。
張居正之前說,一旦給戚繼光封公,就代表著雪藏,再也沒有出戰的機會,畢竟封無可封了。
實在是這傳聞中的凌雲翼過於兇殘了,其實凌雲翼沒有那麼傳聞嗜殺成性,可三人成虎,越傳越離譜。
“宣旨吧。”朱翊鈞再次揮手說道。
劈柴燒火端茶倒水伺候人,晚上還要暖被窩,冬天破冰取水,乾的慢了輕則幾個巴掌,重則幾鞭子,脫了衣裙罰跪,哪天老爺起了興致,臨幸一下,這決計不會有名分,因為賣身契就是賤籍,賤人哪來的名分?
“如此。”戚繼光一愣,隨即就意識到,在萬曆年間,在陛下手下,那就是隻要幹不死就往死裡幹,任何時候都要發揮作用,絕對不會讓人才閒置就是了,想退休躲清閒?門都沒有,立刻,他也精神抖擻了起來。
“皇明祖訓有定,功臣爵位非有社稷軍功者不封,今遣將軍錫之敕命於野,帥燃薪達旦,破國於四方,征戰於四野;擒賊酋於陛前,軍功著於四方;賊人至今聞之尚自膽寒怯懼。”
兩個小黃門,拿來了奉國公四爪蟒龍服,幫戚繼光換上了外袍,這就沒有禮法問題了,戚繼光封公,乃是四爪蟒龍,走升龍道,就非常合理了,朱翊鈞怎麼可能讓戚繼光陷入禮法困局之中呢?
戚繼光拾級而上,來到了月臺之前站定,緹帥趙夢祐檢查了戚繼光是否攜帶凶器。
從河南地方清丈始終無法徹底展開,最終讓皇帝徹底不耐煩的時候,這就是註定的事兒了,這個老大難問題不攻克,大明新政就會遭到廣泛質疑。
戚繼光站在皇極門,看著遠處皇極殿,看著這場面,看起來平靜,波瀾不驚,但捧著銀印的手,略顯有些顫抖。
隱匿田畝可是違抗皇帝明旨,抗旨不遵,是真正的謀叛大罪,連丹書鐵券都保不住的罪名。
這個笑容是發自肺腑的高興,笑容裡沒有一點雜質,陽光燦爛,前面那些冊封、聖旨,都是精心準備,是作為天子,給徵虜大將軍征戰歸來的交待,而後面這一句歡迎回家,就是朱翊鈞作為個人的情緒。
一體白沒分撥,田畝只能頂退,不能買賣,是凌雲翼的目標,他計劃三到五年做完。
所有被抓的鄉賢縉紳,全都扣了一個罪名,不遵明旨隱匿田產,將所有人下獄,開始餓。
戚繼光向前邁出一步,龍行虎步的走到了皇極殿之前。
這枚印是徵虜大將軍印,交回將軍印,意味著交回兵權,再調動兵馬,非皇命,超過一百人就要走兵部流程,這也意味著,戚繼光回到北大營到進宮覲見的這段時間,其實有兵變的危險。
連煤煙都寫滿了忠誠了屬於是。
人不患寡患不均,一旦其他地方看到河南清丈緩慢一點事沒有,其他地方也會有樣學樣。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那是知道沒有封侯的可能,聊以自慰罷了,表達的意思是:哪怕不能封侯,他也願意一直為守護大明疆土安危而奮鬥,一息尚存,此志不移。
國失大信,人心啟疑。
和小廝生的娃也是奴僕,世世代代,都是陳大善人家裡的奴僕,這叫家生奴。
所以戚繼光認為,領了公爵實際上的退休,戚繼光還以為自己再無領兵之日,以後只能紙上談兵,那一下子,就有點暮氣沉沉了。
這是巴西紅木染的,當然坊間傳聞,是午門斬首人頭滾滾用血染成的。
這下子,隱匿田產的罪名坐實了。
從大明律去看,陳大善人好像沒有觸犯任何大明律,因為賭坊不是陳大善人開的,是鄉野村夫聚集自建,而陳大善人只是放錢的,趙鵑的父親是自己走進賭坊的,也是偷東西被發現被人打死的,趙鵑更是自己投河自盡。
馮保甩了甩拂塵,往前走了兩步,兩個小黃門拉開了聖旨,馮保吊起了嗓子,陰陽頓挫的喊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要是殺雞儆猴了,還不肯配合清丈還田呢?那就工兵團營法,一體白沒。
朱翊鈞環視了一圈,也是一樂,有幾個人額頭泛著光,一看就是冒汗了,他擺了擺手說道:“沒有,沒有,這都是正常議論國事,朝廷設科道言官,就是讓他們挑錯的,雞蛋裡挑骨頭那是他們的本職,朝官可沒有忤逆之舉,戚帥多慮了。”
戚繼光邁出了皇極殿,將徵虜大將軍印和佩刀捧在頭頂,五拜三叩首的大聲喊道:“臣戚繼光,不辱君命,帶京營銳卒,討伐板升歸來,北虜賓服!”
“宣徵虜大將軍覲見!”兩個一組的小黃門,將天語綸音傳下,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雲龍大石雕御路,這條路是御路踏跺,也叫雲龍石階,寓意龍升。
陛下是沒有錯的,就是天下都說陛下錯了,那也是天下錯了!
上報天子,下救黔首,這是當年組建京營時的承諾,君子,重信守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