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三百二十九章 震驚!大明皇帝居然爆金幣了!(第2頁)

    就像朱翊鈞習武多年,仍然是個銳卒,絕不是個悍將,更不是一個元帥,沒有軍事天賦這種事,是朱翊鈞的遺憾,也是他認可的現實。

    自知之明是個好東西,朱翊鈞就從來不喜歡讓大明第十七步營地三架偏廂戰車向右三丈,那是給戚帥的征戰增加難度。

    不會打仗,但是朱翊鈞會搞後勤。

    八月初七,大明皇帝一如既往的前往國子監彝倫堂,這是大明皇帝親自授課的日子,他教的內容,還是老樣子—算學。

    大明的羊毛生意在茁壯的成長,草原上匹的數量正在穩定的減少,種植牧草的草場越來越多,十五畝草場放一隻羊,逐漸可以十五畝草場可以養兩到三頭羊,全看天意的隨水而棲的草原遊牧生活,正在被半耕半牧快速代替。

    草原的養殖業在快速的發展,草原人一旦失去了馬匹,就失去了唯一的優勢,機動力,大明和草原和解的真正契機,正在到來。

    而耿定向、焦竑師徒二人,對生產做出過精準定義,而他們對生產力,在草原的模型之下,做出了進一步明確的定義。

    人,改變自然的能力,就是生產力。

    “先生,胡按察。”朱翊鈞笑容滿面的看著兩個人,今天就是大明風力輿論的決戰之日,張居正的有教無類和胡直的天賦論,彝倫堂就是決戰之地。

    朱翊鈞作為裁判,發出了比賽開始的信號,辯論雙方,並不是張居正和胡直,而是國子監的監生們辯論,作為大明的明公,親自下場吵架,還是有辱斯文。

    只不過辯論的結果,讓朱翊鈞極其意外,一直佔據了上風的挺張派,居然在辯論中節節敗退!

    挺胡派拿出了大殺器,胡直的三個門生!鄒元標冥頑不靈,萬文卿有恭順之心,敢為天下先尊朝廷號令,第一個報名了監當官,為天下儒生做出了表率,而那個伍惟忠則是趨炎附勢,貪圖享樂才追隨南下。

    都是一個師門之下教出來的徒弟,也是天差地別,這不正是說明了天賦的重要性嗎?

    朱翊鈞略顯無奈,萬文卿那是仕途不順就回家繼承家業,是有退路的,而且京師的窯姐們無法滿足萬文卿的胃口,再加上王謙花費了三萬兩的重金社交,又哄又騙,才把萬文卿哄騙成了萬金買馬骨的馬骨。

    論跡不論心,挺胡派在辯論賽中,獲得勝利。

    “先生莫失意,朕哪裡還有五瓶國窖,馮大伴,給先生送去。”朱翊鈞看著張居正,安慰張居正,這挺胡派不愧是激進派,先插了自己三刀,吵贏了,那是理所當然。

    國窖都流向了南衙、海上,供給大明水師了,朱翊鈞最近賞賜都沒賞賜過國窖,這可是壓箱底的國窖了。

    “陛下,臣並沒有失意,大明這麼大,能夠容下兩個聲音的,胡按察所言有理,臣所言亦有理,學說是可以共存的,三人行必有我師,取其長而補短,為君子之道。”張居正俯首說道,他真的不是很在意這種論戰的結果,無論誰贏,都是大明贏,只要大明贏,就是他張居正贏了。

    張居正的格局,和胡直不同,胡直需要名望來進步,和儒學士們不同,儒學士們要學習社會運行的基本邏輯,張居正作為首輔太傅,他要的是大明中興。

    社會意識的進步,可以進一步指導社會存在的進步。

    “先生高義。”胡直立刻說了句馬屁,這要是吵架吵贏了,被張居正給惦記上,晚上睡覺被窩裡都是張居正的刀。

    張居正作為大明帝師,要收拾他一個廣州按察,就跟玩一樣,再加上張居正作為頂級讀書人那些髒手段,胡直是生怕張居正懷恨在心,挾私怨報復。

    張居正既然當著皇帝的面說君子之道,自然不會把自己當成反面教材,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張居正現在最大的政績,不是新政,而是他培養了一個過於合格的君王,太傅自己當反面教材,皇帝豈不是要有樣學樣?

    “胡按察安心,張某稱不上光明磊落,但不是那般沒品之人,學術異見罷了。”張居正也沒有打機鋒,讓胡直細品,而是給出了承諾,不會因為這件事遷怒。

    就是夫妻也會吵架,張居正和皇帝還會有分歧,只要不是道路上的分歧,就不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分道揚鑣,胡直並不是新政的敵人。

    張居正頗為好奇的問道:“胡按察這次進京述職,所為何事?”

    入京敘職的話,胡直已經在吏部做完了,而且陛下也接見了外官,胡直還留在京師,還折騰出這麼一出,著實是有些奇怪。

    “為凌部堂張目,助其聲勢,凌部堂查孔府,朝中必然攻訐極多,朝士們不敢責難陳善到午門伏闕,也不敢忤逆陛下,自然要為難凌部堂,凌部堂本就好殺人,風評極差,臣從極南而來,正是為了凌部堂清譽而來,凌部堂是個進士,是個儒學生,好仁,殺人不過是不得不為。”胡直十分確認的說道,拿出了一本奏疏遞給了馮保。

    胡直入京是有目的的,就是為凌雲翼唱讚歌,而且是兩廣地面的鄉賢縉紳、勢要豪右們共同為凌雲翼唱讚歌!

    凌雲翼幹得好,凌雲翼乾的對,陛下讓凌雲翼在山東繼續幹下去,千萬不要再來兩廣了!

    給凌雲翼站臺的目的,就是讓凌雲翼在山東繼續霍霍山東的遮奢戶,不要回兩廣了。

    按照大明官場一般的規矩,凌雲翼這輪真的被攻訐的無地自容,是要回到兩廣的,畢竟凌雲翼在兩廣乾的還算不錯,凌雲翼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倒,就在山東好好的待著!誰倒凌雲翼就是跟兩廣遮奢戶為敵!

    “胡按察有心了。”朱翊鈞看完了奏疏,頗為認可的點頭說道。

    邏輯非常完整,凌雲翼不是嗜殺成性,是時勢逼的他不得不殺人,因為教化行不通,胡直為了給凌雲翼說幾句好話,可謂是費盡了心機。

    兩廣的遮奢戶們,真的知道怕了,他們寧願殷正茂去拆門搬床,也不願意碰上凌雲翼這樣的兩廣總督了。

    王崇古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卻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真的是誰捱打,誰知道疼。

    八月初七,京城的論戰落下帷幕的時候,遠在呂宋的國姓正茂也收到了皇帝陛下的聖旨,宣旨的是司禮監的稟筆太監李佑恭,這個經常四處出差的司禮監大璫,乘坐著水翼帆船,從天津衛一路南下,過山東密州市舶司、過鬆江新港、浙江舟山、福建月港、澎湖巡檢司、呂宋密雁港、最後趕至馬尼拉。

    馬尼拉總督府,已經更名為了呂宋總督府,馬尼拉這個城市,也改名為了呂宋,只不過習慣之下,大家還叫這裡叫馬尼拉,隨著時間的流逝,大明只要維持在呂宋的統治,馬尼拉這個名字就會消失。

    萬曆六年,已經很少有人把密雁叫做班思蘭了,班思蘭是紅毛番起的名字。

    “大璫這是怎麼了?”國姓正茂和張元勳、鄧子龍迎旨,結果大璫下了船就在地上趴著,實在是讓殷正茂等人,摸不著頭腦。

    殷正茂只好走到了棧橋之上,準備將李佑恭扶起來。

    “國姓爺稍待,讓咱家在地上趴一會兒,有點暈地。”天使李佑恭趴在地上,不撒手,實在是天旋地轉暈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