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力 作品

第 67 章 7.7(第2頁)

  “她早該告訴我的。她沒有。”

  “現在我明白了,明白她為什麼總是嘴巴比骨頭硬。”

  周軫講著講著,英文變成了中文,主廚先生一句沒聽懂。沒所謂,他原本就不是說給他聽的。

  周先生落座,知會他們,可以上甜品了。

  酒釀和圓子都是周軫要陳雲單獨準備的。

  眼下,他左撇子格外利索地把他的一份牛排切完,與倪嘉勉交換,他叫她吃,吃完他這一盤也給她。

  嘉勉愣在那裡,一時間,好像回到那年跟他到他外婆那裡,他們一齊餓肚子吃熱食,周軫也是這樣,一味填鴨般地喂她。

  嘉勉擱下右手上的刀,只用叉子一塊塊往嘴邊送肉吃,斂聲靜氣地嚼著肉,也問他,“今天沒有蛋糕?”

  “沒有,反正你也並不喜歡吃那些。”

  “我可以許願。”

  “你直接告訴我,更容易實現點。”周軫在用火腿拼盤裡的鹽漬橄欖佐酒。

  “儀式感。”嘉勉抱怨的口氣更像撒嬌。

  周軫嘴裡銜著一顆橄欖核,什麼味道都被他咂摸盡了,他恁是不吐出來,少時,他托腮回她,“不是隻有女人才能享受儀式感的。”

  直到嘉勉吃完餐盤上的肉,她飲一口酒,坦然地問他,“那時候,我如果聯繫你,你會飛回來嘛?”

  “會。”周軫不假思索的答案。

  “一隻貓而已,你去沒頭沒腦地找什麼!”

  嘉勉點頭,“後來工作的時候,小區裡有流浪貓,我把貓糧買了託給物業,都沒敢上前去了。”

  “我再也不會養貓了,它走,實在太難過了。”

  牽扯出爸爸的離開,一併滿滿當當塞滿了她的心。

  “周軫,那時的你在幹什麼?”

  “在新加坡。偶爾回國來。”那時的周軫是最最薄性的時候,他的心思從不在愛情上,他應付別人也只要別人應付他。

  他甚至不敢想,倘若嘉勉當真聯繫他,彼時,他在幹什麼?多潦草地結束,多倉促地回國。

  以及,時間遂他心願了,他還能不能和今日的倪嘉勉以夫妻的身份坐在這裡,替她慶生,以她最中意的方式,安靜安心。

  酒釀圓子是陳雲在桐城那頭買的,放在這裡的法料店加工,著實不倫不類。

  嘉勉說,倘若跟別人一起來,他們這樣堅持,她會覺得社死的。

  但是,周軫幹出這事來,一點不荒唐。

  包間裡燒著壁爐,周軫讓她慢些吃,我們待到零點再走。

  “因為你包場到零點?”

  “嗯。”周軫可有可無地答,偶爾還回幾條短信。

  他替她端著碗,二人盤腿坐在壁爐邊,這樣復古的壁爐在市中心這一帶太少了,家裡那個嵌入式的電子壁爐,遠遠不及這樣真式的。

  烘得人暖洋洋的,要融化一般。

  嘉勉說,小時候在鄉下宅基地屋宇裡時常見到那種鍋灶,他們現在教育慈善援助去的鄉下還有,冬天縮在鍋膛門口烤火,和這樣的壁爐異曲同工。

  “這是第一個願望嘛?”周軫問她。

  “什麼?”

  “許願,別朝蛋糕了,直接告訴我。”周軫說,換個壁爐很簡單的事。

  嘉勉吃一口熱騰騰的酒釀圓子,她是真喜歡吃,且要在冬日裡,一湯匙喂進自己嘴裡,說話也帶著甜絲絲的酒氣,“你是已經醉了嘛?”

  “第二個願望是什麼?”

  “告訴我你有沒有醉?”

  “這是第二個願望?”

  嘉勉被他氣著了,橫他一眼。

  周軫只笑,再打發她,“沒有。我清醒得很。好了,你的第二個願望達成完畢。”

  “再說第三個。”

  “去。”

  “好端端的,怎麼又罵人了!”

  “周軫,你見過什麼人?”倪嘉勉耐不住了,金屬湯匙擱到碗裡,聽到清脆的情緒,她覺得今晚的他很不對勁。

  向來單刀直入的人,今晚一直心思飄忽地在戲弄她。

  “你想知道什麼,我連爸爸的事都告訴你了。”嘉勉覺得,她已經沒什麼過不去的了。

  火跳映在她眼眸裡,也燒在她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