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力 作品

第 34 章 4.6


  “看過一則笑話,說一對夫妻,妻子受夠了丈夫的狂妄無禮,計謀要殺了他,去買兇器或者毒藥的路上,看到了一家店,店裡有丈夫最愛吃的食物,”司徒在吃嘉勉招待的一簍枇杷,吐了一堆核在桌上,“於是,打包了份,回家了。”

  嘉勉買了臺迷你打印機,在家列印文件方便些,她在連數據線的時候,不禁抬頭,“嗯?什麼意思?”

  司徒老師給倪同學上課,“什麼意思,要你自己去參透。”

  兩性關係,最大的命題就是無解。

  司徒說,嘉勉和那位周先生,就是以上笑話的典型。

  奔著談分手的目的去的,結果咧,分分鐘滾到一塊去了。

  “沒有。”嘉勉糾正。

  “遲早的事。”司徒和現任感情還算穩定,兩家家庭條件相仿,彼此獨生子。男方的意思是,即便不急著結婚,也弄個小儀式,雙方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司徒媽媽到底精刮些,說什麼也沒肯壓這個小帖,說現在不時興這些,小兩口感情好比什麼都重要。掉頭就耳提面命司徒,女孩子輕易和男方許個什麼親事下來,將來有個什麼花頭、變故,都難擇乾淨。

  而男方呢,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哼,司徒太太從來不信什麼鶼鰈情深,與其相信穩固的感情,不如多琢磨琢磨你銀行戶頭裡的定期有多少。

  司徒自幼在這樣的母命難為裡成長起來的,她跟嘉勉說,自己多多少少沾染了些世故現實的毛病,而嘉勉呢,註定和她不一樣的人生。

  嘉勉過分漂亮,過分固執,過分孤僻,她哪怕住在這樣市井巷弄的房子裡,也一點不染塵埃。

  和那位周先生,司徒說,真的是遲早的事。

  上次在桐城,哪怕兩個人不聲不響的,都板上釘釘的曖昧,這股子曖昧,成不了情人才有鬼了。

  司徒定義他們,互為剋星。

  嘉勉正需要這樣的離經叛道;

  周先生也需要嘉勉的冷若冰霜。

  嘉勉不置可否:“一時聽不出是褒是貶。”

  “旁觀者清,談什麼褒貶。”司徒糾正。

  司徒再八卦,“怎麼樣,熱戀的感覺怎麼樣?”

  熱戀?嘉勉覺得這個詞好像絲毫跟她沾不上邊。

  -

  那晚,周軫是逼近零點的時候走的。

  嘉勉沒有刻意趕他,而是在他說完那樣輕佻的話後,細細端詳他。周軫哂笑,“不肯?”

  “上回去你家的那位小姐,是不是不會這樣拒絕你?”嘉勉問這話時,有點沒過腦子,本意是拒絕他,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舉了個再差勁不過的例子。

  她知道,那位小姐應該就住在嘉勵公寓那裡,她重逢周軫的那晚。

  當然,也許不是,也許那是另外一個伴侶。

  周軫躍起身來,手撐在她身側,定定的笑著,“是吃醋嘛?”

  他無賴極了,說抱歉,他只願意領會到她吃醋了,至於別的,“我知道你並不稀罕,伴侶是伴侶,你是你,倪嘉勉。”

  他從她的床上起身,撿起地上的外套,掛在手臂上。皮鞋踱在地板上,篤篤的聲音,他說回去了,反正也沒人留我,“強扭的瓜不甜,做人要識相些。”

  “……”嘉勉覺得這時候不落幾個雷下來,也該有幾隻烏鴉飛過,才應景。

  臨走前,周軫要嘉勉送他,那吃剩下的冰糖葫蘆還在餐桌上,他囑咐,“不準吃了,甜惹咳。”這個時令,正巧枇杷上市,“我明天讓小旗給你送點枇杷來。”

  “枇杷有什麼用?”嘉勉問某人。

  “好過吃枇杷膏吧,起碼新鮮些?”

  “這是什麼躲懶邏輯!”嘉勉鄙夷。

  “你笑了?”某人捕捉到嘉勉開心的痕跡,他指指她的梨渦,“起碼,你笑了。”

  嘉勉覺得她沒有。

  周軫一隻手捏住她的嘴巴,“這個人怎麼隨時隨地的翻臉呢,明明有,就有!”

  嘉勉面上熱辣辣的,她說,“你到底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