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舊時事(第2頁)
“我不信你。”李璡搖了搖頭。
“我若沒本事,慶王如何以大事託付我?汝陽王若不信我,何必特意來問我?”薛白道:“問我如何做的,很簡單,我告訴聖人,李亨在交構安祿山。”
李璡將信將疑,思忖片刻,意識到談話已被薛白主導,遂恢復了風流之態,仰頭飲了一大口酒,笑道:“原來如此,確實是我不該打聽……”
“晩了,今日汝陽王刻意單獨見我,已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那又如何?”
“聖人只怕要疑你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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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還得謝薛白一句。
“多謝薛郎。”
“汝陽王萬莫客氣。”薛白道:“今日有些話,我說得重了,但意在提醒汝陽王注意分寸,不可認為有些喜歡飲酒的名聲,便敢打聽聖人心意。”
李璡確實是想打探聖人心意,不由問道:“易儲是真的?”
薛白隨意地點了點頭。
他不管李隆基想不想易儲,早晚要易儲的。
~~
一場談話,收穫略豐。薛白下了閣樓,回到了宴席間。
他依舊沒有閒著,這次的目標是安慶宗。
既然用了“聖人要易儲”這個理由,他便打算藉此多拉攏些人。
只是,安慶宗甚至不如李璡這個宴遊侍從的閒散之人來得上進,並沒有主動與薛白談及榮義郡主一事。
“薛郎是報喜人,我敬薛郎一杯。”
待到安慶宗向薛白敬酒,卻還頗為貼心地道:“你酒量淺,少一些,我幹了。”
話音方落一個杯底便被展示在薛白麵前,裡面果然是一滴酒都不剩。
安慶宗這做事實在的樣子,確是顯得十分憨厚。
若不是安祿山最擅長這般偽裝,薛白差點便要信了他。
“仁行兄可打探到了,聖人此舉何意?”
“沒有。”安慶宗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文不成武不就,不能為聖人立功,能娶郡主已是福氣。”
薛白見他說得冠冕堂皇,試探道:“今日是郡主,往後也許便封了公主?”
安慶宗一愣,拉過薛白到了一旁,低聲道:“我聽得懂薛郎何意,但禍從口出,還是謹慎些為好。”
說罷,他怕薛白不高興,又十分誠懇地說了一大段話。
“我知薛郎消息靈通,想提點我一二。但我阿爺得聖人信任,官任兩鎮節度使,賞賜無數,我已別無所求。即使揣摩聖意,當上了大官,還能有更多榮華富貴不成?”
薛白道:“所言甚是,確是我太過鑽營了……”
“不是。”安慶宗道:“薛郎是有本事的人,不像我,以長子之名留守長安宅院,其實只是邊鎮大將留在長安的質子。我是沒本事,才懶得去理會這些。我唯願多交朋友,便算是在長安立足了。”
“仁行兄通透。”
薛白見如此都不能探清他的心意,暫時只好作罷。
待到酒宴散去,安慶宗給每個賓客都送了厚禮,並遣車馬相送。
回去的路上,薛白騎著馬,後面跟著安慶宗押送禮品的下人。
拐進宣陽坊,迎面恰好遇到了駙馬獨孤明,兩人不免交談幾句。
“那些是安祿山府上的人?”獨孤明用目光示意了他說的是誰,“只有安祿山送得起這麼厚的禮。”
“安慶宗。”薛白道:“榮義郡主的準夫婿。”
“這樁婚事我亦聽說了。”獨孤明嘆道,“又毀了一個郡主的一生啊。”
薛白沉吟道:“我看安慶宗為人似乎不錯,駙馬認識他嗎?”
“不論他人品如何。”獨孤道:“安祿山性情殘暴,卻能在聖人面前裝傻充愣。險惡遠勝於李懷秀、李延寵,榮義郡主嫁給這等人的兒子,豈能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