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的表哥 作品

第247章 銅幣(第2頁)

  高崇背後的勢力大,在范陽多的是兵馬,在河南只需要有個內應也就夠了,不需要養死士,走私的利潤分點湯湯水水出去也就夠了。薛白卻不一樣,得花大錢。

  若一個死士,每月五貫,兩百人一個月就得花掉上千貫,畢竟是殺頭的買賣。這還只是人手的開銷,其它各方面要準備的花費更大。

  另外,若不能從呂令皓手裡把那些糧食拿回來,交易鐵石還得用這些錢買糧。

  “還有一件事。”殷亮道,“郭府中查抄的銅幣都是新的,私鑄銅幣是肯定的,但完全不知他在何處鑄的……”

  ~~

  自從真的有了縣官的權力,薛白每天都很忙,旁人或者可以只忙一樁事,他則是每件事都得過問。

  忙碌中又過了兩日,公孫大娘幾個受傷的弟子傷也好了,她便準備動身回郾城,薛白才想起該去送她。

  崔祐甫早已走了,杜有鄰也開始督運漕糧往長安,杜家姐妹則置了宅院在偃師縣做些產業,公孫大娘這一走,崔晙的別宅終於空了下來。

  薛白傳信給杜妗時,只說需要給郭萬金下套,其餘的都不管。到現在為止,忙得都沒來得及好好與公孫大娘道個謝,確實是失禮了。

  出了縣城,他遂一路相送,直到碼頭。

  “記得在長安裡,老身與薛郎都受邀了太子與張良娣的喜宴。”公孫大娘道,“當時,我們這些走雞鬥狗的坐在一處。”

  “能與公孫大娘並席而坐,是我的榮幸。”

  薛白擅於把客氣話說得很誠懇。

  公孫大娘卻是搖頭笑道:“當時,旁人看似敬重我們,敬的其實是聖人。實則在他們眼裡,我們就是鬥悶子的,看個樂子罷了。”

  “舞樂乃高雅之事。”薛白對此十分確定,道:“與鬥雞賭博終究是不同的。”

  “可老身從不敢大聲說,老身不同於賈昌之流啊。”公孫大娘道,“此番端掉了那掠賣良人的暗宅,老身方敢說一句,平生學劍,不止是為娛人,得謝薛縣尉。”

  對於他們這種在長安一起鬨聖人開心的老熟人而言,稱“薛縣尉”而不是稱“薛郎”,這才是莫大的肯定。

  薛白道:“是我該稱謝。”

  “不必謝,縣尉讓誰來辦都是一樣的,反而老身是為了十二孃……”

  公娘大娘目光看去,只見李十二孃正在與任木蘭依依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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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郾城若被人欺負了,寫信給我,我帶人過去助拳。”

  “我劍術又高,又有師父與師姐妹,反過來說才差不多,你若受欺負了,派人來與我說。”

  “哪能啊?我是渠帥。”任木蘭道:“還有,我替你打聽過了,假扮張三孃的事,縣尉會擔著,伱回鄉避避風頭,風頭過去了再出來混。”

  “走了。”

  李十二孃大仇得報,還得回鄉祭祀父母,揮手而去,隨公孫大娘登上小舟。

  她們還得渡過了伊洛河,再向南繞過崇山,沿穎河而下去往郾城。

  “我們還會再見的!”任木蘭大喊道。

  李十二孃抬起劍揮了揮,作為告別。

  ……

  送別之後,任木蘭提著刀大步往回走,碼頭上凡是見過第二面的人她都要打個招呼,為往後當渠帥作準備。

  除了官,她見過最威風的人就是李三兒,早已在心中立志要當渠帥。

  一路轉到薛宅,前院裡,姜亥正倚在一張躺椅上,由著薛十一郎教他讀書。

  “師父,你傷好些了嗎?”任木蘭問道。

  “你莫吵我,我興許能好得快些。”

  “那我找大師父練刀去,他人呢?”

  “在縣署吧。”

  任木蘭轉頭就跑,到了縣署的小西門,迎面差點撞上一隊人,她停下腳步,認出那是首陽書院的宋先生,也就是被她殺掉的那個宋勵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