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四塵 作品

第四百四十七章 風戶京介:我贏很大!


    “砰!”

    “降谷先生!”聽見身邊的動靜,風見裕也緊張地扭過頭,“這個風戶京介應該確實是慣犯,但是,唐澤他應該只是在配合對方的理解演繹……”

    倒也不用這麼生氣吧?

    風見裕也瞄了瞄降谷零黑沉沉的臉色,咳嗽了兩聲,心中暗暗奇怪。

    唐澤這個小子演技出眾,降谷先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嗎?他昨天還叫這傢伙來零組客串輔導顧問呢。這一出唱給別人聽的戲,怎麼還給他聽上火了?

    “我當然知道。”降谷零沒好氣地擺了擺手,瞪視著面前傳出著對話聲的揚聲器,似乎想通過電波將情緒傳到那頭去,“就是太知道了!”

    如果說開頭,他還沒有唐澤那麼直接的感受的話,當他聽見風戶京介先指責了迫害唐澤的人,然後又用極誠懇的口氣表達“我想幫你”的時候,一種強烈的既視感就來了。

    這不基本就是唐澤在沒有與他說開之前,他們兩個對話模式的映射嗎?雖然他沒有風戶京介那麼誇張就是了。

    一想到這一層,降谷零就是一陣磨牙。

    “這是唐澤本來準備拿來對付我的東西。”在下屬們疑問的眼神中,降谷零不太痛快地解釋道。

    當初,當他誤判組織中存在一個向唐澤傳遞消息的中間人的時候,也被唐澤同樣用自己父母死亡的消息反過來試探過。

    他本應採取的,就是與現在的風戶京介相仿的手段。

    進一步打壓逼迫唐澤的情緒,以便最高效率地獲取信息,順便還能控制住唐澤這個不確定因素……

    只是,顧慮到唐澤在整場陰謀中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顧慮到這個孩子的性格——起碼是他當時理解的性格,顧慮到此等手段會造成的傷害,權衡之下,降谷零沒有做出違揹他觀念的選擇,放棄了更進一步的精神壓迫,剋制地選擇了柔和的手法。

    身為臥底,他知道他不是什麼道德楷模。但就算是臥底,如果仗著身份與立場的便利,仗著立場的天然正義性,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功利性地利用無辜之人,這種行事風格到底可不可取,在降谷零這裡一直是一個有待商榷的問題。

    他和某個根本不顧慮後果的fBi可不一樣。

    “我還真是做了個正確的選擇。”聽見唐澤發出的彷彿撕裂了聲帶一般的破音悲鳴,降谷零牙酸地吸了一口氣,“當時的他,絕對是在那等著我呢。”

    唐澤發出的怒吼與壓抑而顫抖的呼吸聲,清晰地傳入幾位監聽者耳中,如果事先不知道他在演戲,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風見裕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贊同了他的看法。

    唐澤的演技是真的厲害,以有心算無心的前提下,他們如果選擇了這種手段,恐怕得到的也只會是虛假的情報,還會被矇在鼓裡很長一段時間。

    降谷零聆聽著竊聽器傳回的靜默的訊號,心情複雜。

    現在回過頭考慮……當時的自己,真的做出了對所有人都是最好的那個選擇。

    對他人的真實意圖敏銳到可怕的唐澤,想必一定可以看穿什麼是虛情假意,哪裡又包藏禍心的。

    如果按照一開始的方案,自以為看透了他,並試圖在精神層面傷害他的話,在唐澤完成了自己計劃,成功假死脫身的那一天,他還會放下戒備,一個人坐在咖啡館閣樓,安靜地等待自己的到來,然後進行那次開誠佈公的談話嗎?

    “接著記錄吧。”搖了搖頭,不去做這種設想,降谷零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手頭的工作上,等待那頭傳來新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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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波的那頭,正演到關鍵戲份的唐澤,還在暗暗心情舒暢。

    降谷零的猜測非常精準,這套情緒完整,很富層次的表演,-->>
                                         
就是之前唐澤準備拿來應對他的。

    唐澤自己在做臥底時,就是什麼手段都不忌諱的類型,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為了完善的偽裝,他入戲到接近忘卻掉真實的身份,徹底代入設計好的人生軌跡裡,變成了陰險狡詐,十惡不赦的罪犯——不談中間經歷過的種種自我撕扯,跨越了多少心理上的障礙,從效果來看,他就是成功臥底了六年,一直到被救出去都沒有暴露身份。

    推己及人,唐澤覺得安室透作為同樣成功的臥底,也差不多得是這麼一種思路。

    不考慮組織的立場,就算是作為日本公安,也不可能放這麼大一個目標在面前,什麼都不做吧?

    所以他提前做劇本設計上的準備,可以算是一種正當防衛。

    當然了,唐澤他最終敗給了紅方活蹦亂跳的良心,演技才發揮了幾成,便失去了表演舞臺,細細想來,不免會有複習都做完了考試取消了的遺憾感。

    結果皇天不負有心人,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你看,舞臺這不就來了嗎?

    順便一提,他下次去零組有新課題了。

    貼在茶几底下的竊聽器,是前一個零組成員留下來的吧?他一進來就發現了。

    處理粗糙了點,對付普通犯人大概不會有問題,可風戶京介是個反社會人格的高智商罪犯,這類人不少都伴隨潔癖強迫症一類的症狀,貼在如此明顯的位置,容易被他發現。

    藉著調節呼吸的動作,唐澤裝作抓住桌沿找回力氣,偷摸用指尖把貼在那的傳感器扯了下來。

    愛聽就聽唄,多幾個觀眾他也不虧本。

    一會兒給他們挪到一個更合適的地方去吧。

    鬆開桌沿,唐澤自然地挪開視線,假裝之前對竊聽器的注目只是因為不安而在眼神亂飛,抬手握住了桌上的咖啡杯。

    “所以,風戶醫生你是我父親的學生。”唐澤依舊保持著適當的拘謹,同時調節了一下語氣詞和稱謂,把冗長的敬語縮短,令自己的表達沒那麼疏遠的樣子,“可是您的年齡,和我的父親相差並不算太大……抱歉,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根據我的記憶,我的父親,應該得不到什麼人支持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