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斬之不赦

               　　黑暗的力量在手中的魂卡蔓延。

　　於蒼開始注意到，改變不單單發生在龍之眼的劍士身上，還同樣發生在手中的這張陷陣之聖上。

　　陷陣之聖改變的效果並不多，只有兩個：

　　【龍之遺命】：召喚獸死亡之後，可以無視消耗，直接從卡組中發動一張召喚卡，令其屬性更改為暗，並獲得【孤龍死志】。若陷陣之聖斬殺過品質超越自己的召喚獸，則可無視一切條件，從卡組、額外卡組中選擇一張對應品質的召喚卡，對其發動【龍之遺命】。

　　【生息烈仇】：召喚獸死亡之後，在場上留下龍鱗，其數量由陷陣之聖殺死的目標數量與實力決定。陷陣之聖每殺死一個目標，則可以將該目標的品質，以及種族與屬性二者中的任意一項記錄在其中一枚龍鱗中。

　　而在於蒼觀察陷陣之聖卡牌效果變化的時候，龍之眼的劍士也已經被改造完畢。

　　卡圖顯露了出來，從著裝上看，卡圖中的男人似乎和陷陣之聖的卡圖是同一個人，但相比起陷陣之聖，龍之眼的劍士明顯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戰鬥，身上有些殘破的黑色龍紋長袍被他解下，系在腰間、隨風起舞。

　　上半身本來應該穿著一些貼身的內襯，但此刻這些衣物已經傷痕累累，露出了其下極富力量感的軀體——衣服雖然破損，但身軀之上竟然很少見到傷口。

　　他一手持長刀，刀鞘掛在腰間，視線再往上，一張稜角分明、遍佈胡茬的面容映入臉龐。一頭碎髮似乎很久未曾打理，但在風中飛舞時卻有一種凌厲的美感。他雙眸微閉，讓人看不清眼睛，但一抹暗沉的金光似乎隱隱從眼底映出，讓見到的人忽然有一種頭皮發麻的觸動。

　　再看卡面信息，已經大變：

　　魂卡名稱：龍之眼的刀聖

　　類別：召喚卡

　　品質：融合

　　屬性：暗

　　種族：龍/類人

　　能力：

　　龍族召喚獸+類人召喚獸

　　【龍之眼的見識】：（略）。

　　【龍之眼的領悟】：（前略）。當該魂卡由陷陣之聖的效果召喚而來，則可將該魂卡的品質等同於【陷陣之聖】斬殺過的品質最高的目標，但精神壓力不變。

　　【龍之眼的震懾】：（前略）。龍之眼的刀聖擁有【龍威】。可以選擇獻祭場上的一枚龍鱗，根據其中記錄的品質信息短時間提高龍威強度。若場上存在與龍鱗中記錄的種族、屬性信息相同的存在，則【龍威】對其短時間內造成額外效果。

　　【目之盡處】：（略）。

　　【斬之不赦】：若該魂卡由陷陣之聖的效果召喚而來，則當龍之眼的刀聖的【龍威】效果完全震懾住某個單位時，對其留下【斬之印記】，當龍之眼的劍士發動【目之盡處】時，擁有【斬之印記】的單位視作擁有【不日天】。攜帶【斬之印記】的單位成為任何形式的召喚祭品時，【斬之印記】將繼承。

　　……

　　黑暗的力量逐漸平息，場上的楓深吸一口氣，緩緩將長刀入鞘。

　　於蒼這才發現，陷陣之聖本身卡圖上的那個男人，面貌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些許。

　　原本的陷陣之聖其實是很大程度上繼承了絕地武士的卡圖，面容隱藏在黑暗之中，讓人看不清具體的樣貌，但現在，陷陣之聖的卡圖已經能看清有一張清晰的臉了，從樣貌上看，與於蒼在星天視域中見到的楓的韻律之軀有幾分相像。

　　這就是楓原本的樣子？

　　在於蒼思索的時候，他面前的陷陣之聖抬起了手，輕輕虛握，像是在感受什麼。

　　半響，他抬起頭，目光緩緩在實驗室掃視一圈後，微不可察嘆了一口氣，然後於蒼便看見，陷陣之聖的身體忽然僵住。

　　於蒼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楓已經離開了這具軀體。

　　剛剛，他從楓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一抹不一樣的情緒……是戰鬥的慾望嗎？

　　看來，楓很渴望戰鬥。

　　不過顯然，楓知道這是實驗室，接下來就算會用到陷陣之聖，也會是測試能力，這件事用不到楓，以楓的性格估計也不願意配合實驗，於是他便提前離開了。

　　於蒼一抬手，直接取消了陷陣之聖的召喚，而後進入了星天視域。

　　一睜開眼，他便看見了楓。

　　於蒼道：“看來你對那張龍之眼很滿意，怎麼樣，需不需要我給你一個真名，你也能去現世轉一轉。”

　　“……感謝你的好意，召喚者。”楓輕輕搖頭，“我確實很渴望再次觸摸真實的世界，但我更害怕忘記名字本來的意義。請你理解，我並非對你有所意見。”

　　“好吧，我理解。”於蒼沒有強求。

　　楓的話聽起來很誇張，於蒼不過是給他一個相同的名字，怎麼就會讓他忘記名字本來的意義呢？

　　但，界外混沌畢竟和現世是不同的。

　　那裡，無數時光如一日。

　　沒看到，就算是夜來，也在一次次的輪迴中遺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嗎？

　　在界外混沌之中，這樣的情況比比皆是，於蒼可以理解楓對這種事的擔憂。

　　他岔開了話題，笑著道：“楓，你還說你不是學者，你看看，你才被我召喚出來幾天，竟然就已經能夠幫我修改史詩級的魂卡了。”

　　“召喚者，我並沒有謙虛。”楓道，“被你召喚來這麼久，我仍然沒有學會這裡的語言，還是藉助了星天視域才勉強學會，這足夠證明我在學習上十分愚鈍——至於修改魂卡，也不過是我依靠直覺為之，本質上和揮刀無異，並不足以稱道。”

　　於蒼被這話噎住了。

　　什麼玩意。

　　靠直覺修改史詩級魂卡？

　　侮辱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你大可不必這樣。

　　不過看楓那十分認真的眼神，於蒼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什麼。

　　也罷……他大概懂楓的意思了。

　　雖然陷陣之聖和龍之眼的刀聖新出的效果都很強，但其實早在之前，於蒼對絕地武士改造的時候多多少少也做出過類似的效果。

　　因為楓和絕地武士之間存在一定的聯繫，所以這些能力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看作是楓曾經擁有過的能力。

　　以楓這樣的存在，只要擁有過的能力，哪怕沒有使用過，心中也會留下痕跡，並且會自動將其變成更適合自己發揮的狀態。

　　也就是說，剛才楓修改魂卡的過程，和楓使用自己武藝的過程是類似的，不過因為楓擁有完整的韻律之軀，再加上他確實有著某種變態的天賦，才能直接改變了魂卡的紋路。

　　這確實是依靠直覺，畢竟你要是讓楓改一下其他的魂卡，他肯定做不到，甚至你要是讓他將這兩張魂卡復原到原本的狀態，他大概也是做不到的。

　　對於戰鬥之外的事，楓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於蒼無奈地搖搖頭，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楓這個傢伙……天賦還是太誇張了。他現在甚至感覺，在他植入【龍鱗】的時候，原版絕地武士那幾條矛盾到離譜的效果，是不是也是楓暗中靠“直覺”稍作影響，才會變成這個強度。

　　不然，光靠一個稀有級詞條，怎麼看都不會有這麼好的效果吧。

　　“對了，楓。”於蒼開口道，“你是想要戰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