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行 作品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血色沙灘,重陽祭英烈!(8000多字)(第2頁)



是以,不僅僅是大漢境內,四方諸國,年輕一代下一輩的少年高手,也有不少不遠數千上萬裡趕來,希望能夠與妖族少年一輩第一高手一較高下,以證己身,當然,以這些少年的修為境界,能夠趕來的,大多有著極深的背景,都是由自家元神境的長輩護送而來,否則想要在九九重陽日趕到西海畔,恐怕尚未走過半路,就已經錯過了。



和田州,且末縣。



這是和田州極西之地最後一個縣城,也是走進大沙海的必經之路,經過無數代大漢武林人士和商隊的開闢,早就形成了幾條穩定的沙路,直通西海岸邊。



至於大漢軍伍,則有固定的開闢的兵路,民間決不允許佔用兵路,否則抄家滅族,絕不姑息。



傍晚時分,夕陽終於掙開了幾片陰霾,顯露出來冰山一角。



且末縣,一刀樓。



這是且末縣中最大的酒樓,以一刀為名,說得卻是歷來前來大沙海挖掘靈玉的江湖人士和商人,很多靈玉外層包裹著一層厚厚的石皮,俗稱石包玉,唯有破開了這層石皮,才能夠見到真玉,至於是價值連城的靈玉,還是尋常玉石,有時候一刀切下,就是天庭與地獄之別。



有人為了這一刀,傾家蕩產,血本無歸,有人一刀之後,一夜成名,富甲一方,所以這且末縣最大的酒樓之主,以此為名,也算是且末縣中各路江湖客,三教九流最喜歡聚集之地,普通平民百姓倒是沒有幾個。



這一天,從辰時開始,能有四層,可以容納近千人的一刀樓,就幾乎座無虛席。



頂樓四層,角落裡,一襲月白束腰武袍的纖柔身影蒙著輕紗,獨坐一桌,小口飲著果酒,桌案上有一口被純白粗布包裹的鐵刀,雖然看似精鐵所鑄,左右也不過一口斷髮利刃,很多武林人士瞥一眼,也就不再關注。



刀非是寶刀,但是那蒙著面紗的身影,雖然看上去尚有幾分稚嫩,卻已經初現婀娜,裸露的小半截手臂皓如凝脂,素手修長潔白,晶瑩如玉。



一些江湖浪客眸子發光,但畢竟人多,卻也不好有過多的舉動,以免淪為笑柄,於江湖中人而言,有時候最怕的不是生死,而是臉面與聲名,若是聲名狼藉,即便武力再高,也寸步難行,除了天命,誰敢言鎮壓一切。



“小妹妹,你一個人坐這麼大的桌子,讓我們哥幾個也坐一坐,哥幾個不介意陪你喝兩杯。”



這時,一道顯得有些輕佻隨意的聲音響起,有人目光一瞥,約莫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一身錦袍,身邊還跟著三名身著皮甲的年輕護衛,都未曾超過而立之年。



是他!



有江湖中人撇嘴,心中不屑,但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這青年年紀輕輕,已經有了三流小成,臨近大成的修為,換做數年前的年輕一輩還能說得過去,現在就有些不夠看,不過其有一個兄長,本來是尋常書香世家,不過得到了一位先賢元神的遺藏,一舉成為武林世家,其兄長在大漢江湖中,卻是有幾分薄名,年僅二十五,已經步入了一流混元境,雖然不是禁忌,卻也闖出了一些名頭,甚至傳聞近半年來,拜了散修中一位少有的元神高手為師,那位元神高手也加入其家族,近日已經上稟禮部,不日就要晉升成為頂尖武林世家。



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少女,得罪這樣一個家族如日中天的紈絝子弟,江湖中人雖然有血性,但很多年打磨下來,都已經圓滑如狐,這一刀樓中,又能有幾個真正的高手願意與這麼多江湖散修,小門小派中人擠在一起,除了消息靈通些,並無多大的意義。



“滾。”



少女語氣平靜,蒙著面紗,月白束腰武袍輕揚,雖然看不清容顏,但只從臉部輪廓和那清靈的聲音,就可以知曉,其真容多半會驚豔眾人。



青年挑眉,道:“脾氣倒不小,分你幾個座位罷了,居然敢這麼說話,既然如此,今日若是不好好陪我們幾個喝幾杯,賠禮道……”



青年尚未說完,少女就出手了。



一隻纖白如玉,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手掌探出,看似坐在那裡,那手臂卻詭異地出現在了青年身前。



“好膽!”



“爾敢!”



三名身著皮甲的隨行護衛一驚,立即出手,三隻手掌橫切,撕裂空氣,屬於三流大成的修為氣息綻放,都只差一步,覺醒本源,就能一舉破入二流龍虎境,雖然在當今之世,年輕一輩中實在微不足道,卻也不是小魚小蝦,有被培養指點的資格。



太沖動了!



有四樓的武林人士暗暗搖頭,不過也難怪,小姑娘怕是初出茅廬,不知道江湖險惡,有時候忍讓一些或許會吃一些小虧,但到底不會吃大虧,甚至喪命,這一下主動出手,真當那三個三流大成的護衛是紙糊得嗎?就算是那個紈絝子弟,也有接近三流大成的修為,或許有一些水分,但一身真氣,卻是實打實的。



砰!砰!砰!



然而下一刻,三道劇烈的碰撞聲如悶雷炸響,那出手的三名護衛,如流星般橫飛出去,撞碎了窗稜,臂骨咔嚓作響,分明是折斷了,再摔落下四樓,哪怕一身筋骨堅韌,也受了不輕的傷,有哀嚎聲響起,有些嘶啞,顯然內腑震盪,沒有十天半個月用藥調養,根本不用想起身行走。



什麼!



那青年勃然色變,不等他開口,那纖白如玉的手掌就落下,太快了,根本避之不及,甚至他真氣剛剛運轉,念頭剛生,那手掌就落下了。



啪!



一道響亮的掌摑聲,伴著幾顆泛黃的牙齒,帶著血絲,青年如敗絮一般飛出,緊接著步了三名護衛的後塵。



這……



整個一刀樓四樓瞬間鴉雀無聲,緊接著,就有江湖散修齊聲叫好,這時候再開口,法不責眾,自然不需要有半點憂心。



而在四樓,有寥寥數名二流龍虎境以上的武林高手眼中精芒一閃,露出震動之色,剛剛一瞬間,一般武林人士看不清楚,他們卻能夠看出一些門道,那小姑娘出手之快,還要超出他們的想象,瞬間一分為三,與三名三流大成的護衛各對一掌,掌力摧枯拉朽,就震散了三人一身真氣與氣血,這彈指間的手段,甚至不能令他們真正洞悉虛實,眼下妖族新晉的十大年輕高手即將登岸,難道這也是少年一輩前來應戰阻道的高手?



於此,少女蒙著面紗,卻是沒有絲毫理會這四樓上諸多武林人士的意思,江湖冷暖,世情涼薄,她這些時日見過太多,早已打熬了心境,不會生出半點波瀾,但也不願與這些人走近,有時候,即便歲月無情,也不能忘卻初心,若是歲月可以改變一切,那麼執掌時間本源豈不是天下無敵?



少女心中搖頭,即便執掌時間本源的是那一位,她也並不認同。



這,就是這些時月她行走江湖最大的收穫。



少女走下一刀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看得不少年輕人目眩神迷,這樣的風姿,哪怕月色黯淡,也如仙子一般,那幾分生人勿近的清寒,反倒令人生出了無限的探索之念。



沒有人察覺到,此刻在這一刀樓之巔,一襲粗布白袍的身影負手而立,黑髮如墨,比夜色還要深沉。



子時未至,且末縣中聚集的諸多江湖人士,就踏上了沙路,到了且末縣,距離西海岸邊,也就不過數十,不到百里之遙。



九九重陽。



這一天,子時一過,被陰霾籠罩的明月就開始了西斜,比往日更快,東方一縷紫氣漸生,彷彿孕育了無限光明,在等待辰時到來。



甚至子時一過,這一片經歷過無數次殺伐的西海岸邊,已經有人影憧憧,有江湖中人早就到了,守候了不只一天,為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他們要親眼看著,來自西海的妖族年輕高手被打回這極西墨海之中,否則若真的被打穿西海邊疆,那麼就真的是人族年輕一輩的恥辱,乃至是對整個人族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