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 文樂渝:這事兒絕對不能輕易算了 (第2頁)
李野繼續道:“喜兒的原型是真實存在的,她的前半生受到的苦難,你不覺得跟這兩篇中所描寫的有著很多類似的地方嗎?”
“但是白毛女中的大春,是不是善良的好人?喜兒到了最後,是不是得到了救贖?等到了世間的美好?”
如果傷痕文學是一個概念的話,白毛女怎麼著也要沾點邊,難道喜兒那個時代的傷痕,就不是傷痕了嗎?
但在八十年代的某幾年裡,它卻是被很多人所抨擊的對象。
這就有點諷刺。
“可是這兩篇《李小毛之死》和《船伕的三天三夜》裡,卻沒有一個好人,”
李野繼續說道:“善惡相依,就算是在十八層地獄,也應該有著善的存在,而在無邊的暗夜之中,也必然有著隱藏的光明.”
“比如小渝你在清水縣的時候,是不是有人悄悄的給你們修房子?鄰居大娘看你生病,是不是殺了家裡唯一的老母雞給你燉湯?”
“你說你說,繼續說。”
文樂渝眼神晶晶發亮,單手托腮催促著李野繼續說下去。
李野笑道:“還說什麼,有些作品終究只是時代的產物,再過上十幾年,除了一些很經典的作品之外,絕大多作品,都會被人漸漸淡忘掉的。”
“真的嗎?感覺不太可能呢!”
文樂渝有些不相信,但她不知道的是,到了幾十年之後,中小學生都已經不會唱“北風那個吹”了,更何況那些不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就算是《傷痕》的作者,也在拿了一千多塊的稿費過後,移民燈塔成了外籍華裔,幾乎不再從事相關的創作。
在歷史的長河裡面,太多太多的過客,激起的浪花又有幾朵?
“那第二個例子呢?”
文樂渝明顯聽著不過癮,便追著李野問第二個例子。
李野道:“我說的第二個例子,是蘇鵝作家索爾仁尼琴,他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而且也是個當之無愧的文學鬥士,
索爾仁尼琴罵過蘇鵝的很多人,最後被迫流亡,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用手中的筆,讓無數蘇鵝大佬無地自容的人,你知道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候的頒獎詞是什麼嗎?”
李野沉默數秒,在文樂渝的期待眼神中說道:“索爾仁尼琴說斯拉夫民族是偉大的,斯拉夫人民是堅強的,斯拉夫文學是充滿力量的,通篇都是對那個傷害了他的故鄉的讚美。”
文樂渝很驚訝的看著李野,不理解李野說這番話的意思。
好半天后他才問道:“為什麼?”
李野沉聲說道:“因為他愛那片生他、養他的土地,他之所以創作自己的文學作品,不止是因為心裡有恨,同時也有對那片土地的愛,
他在創作自己的文學作品的時候,是希望那片土地可以變得更好。”
“但是我在這兩篇作品之中,沒有看到這種愛,那麼他們為什麼要創作這兩篇作品呢?這兩篇作品,又怎麼可能流傳後世?”
李野把兩本雜誌扔到了一邊,就像隨手丟掉兩塊抹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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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野跟文樂渝聊過之後,很快就把這件事給淡忘了。
但是十幾天之後,他卻在報紙上,驚訝的看到了一篇《李小毛之死》《船伕的三天三夜》的讀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