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字遊戲(二十五)(第2頁)
果然,對他太好就是學不會乖。
還是要讓他疼一點。
疼一點,下次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就這樣乖乖地像是一條小狗一樣被我鎖在這裡,不好嗎?”
“不會有人傷害你,也不會有人逼迫你去做什麼你不想做的事情,你想要任何東西……除了自由,我都會給你。”
尤醉縮著腳踝,恨不得將自己整個蜷縮成為一個毛茸茸的小球,這樣就能躲避開男人的觸碰。
他現在對於男人心裡滿是畏懼,從方才覺得自己能夠離開時的大喜到現在的大悲,他已經快要崩潰了。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人,他只是一個有點卑微的,有點懦弱的,渴望有人來愛著他的膽小鬼。
如果死掉就好了,他這樣的廢物。
本來就應該去死吧。
他活著,也只是拖所有人的後腿而已。
他現在迫切渴望著自己能躲避開周圍的黑暗,躲避開自己眼前的這個叫做時朗的男人。
他想要躲藏進自己的小小蝸牛殼裡面,什麼人都不見。
“你在怕我嗎?”
下巴被人抬起來,漂亮的少年溼紅著一雙眼睛看向他,無助地縮著身子。
“殺了我吧……”
他哭起來。
“你…你殺了我吧……嗚嗚嗚嗚……”
他的美神在對著自己求饒,他覺得自己會殺了他。
在他的心裡,他的確就是那種人。
不知道為什麼,男人的心突然就軟了一瞬。
自己究竟都對他做了些什麼啊…
“別怕我……”
他放開了手,俯身輕輕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個清淡的吻。
他的吻真的是很輕,很軟。
就像是在親吻一隻剛剛經歷了一場暴風雨,毛毛都被淋在身上的可憐貓咪,或者是在親吻一朵帶著露水的花的花萼。
這是一個無比純情的,不含有任何曖昧的吻。
“我也許對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對不起…
但是……我愛你。”
時朗突然說道,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無比的真誠。
就像是他正在櫻花樹下,對著比自己要小很多的少年進行一場校園裡面的純情告白。
但是實際上,沒有什麼比現在這種情況更不適合告白了,他將人關在這樣昏暗的地下室裡面,強制地讓人的身上穿上了不倫不類的紗裙。
他把他弄哭了,他現在很害怕他。
並且自己剛剛親手毀掉了讓他離開這裡的鑰匙。
而他覺得自己想要殺死他。
但是,他忍不住。
也許他應該再過上一些日子。
他要哄著他,欺騙他,對著他做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
尤醉那麼笨,肯定就會輕易地相信他。
並且還會傻乎乎地被他親,被他,當他一個人的,被囚禁起來的妻子,甚至就連一點反抗都沒有。
但是……
他忍不住。
時朗輕笑了起來,很直接地就接受了自己就這樣沉淪入了這場本來不應該存在的愛情裡面的事實。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表達。”
他斟酌著自己的語句。
“但是我愛你。”
他再次親了親少年的唇,臉上之前的那些瘋狂神態全然不見了,留下來的只有一片安靜的深情。
長髮輕輕灑落在肩膀上,就連呼吸都略微急促了起來,在此之前就連時朗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連他自己都不認識現在這個樣子的他了。
他的眼睛裡面,有著他的影子。
愛情本來就是一種很神奇且不可以被預測到的東西。
就像是他原本以為自己這樣的怪物已經徹底失去了愛人的資格,他就應該生活在這樣的黑暗地獄裡面,與裡面的這些骯髒的鬼怪為伴,直到自己死去。
甚至就在之前,他還覺得少年不過是一件美麗但是沒有靈魂的工藝品,是他的一個收集品。
但是他現在,在這樣不恰當的地方對著他極為不恰當地告白了。
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後悔。
尤醉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瞬,就像是根本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子的話。
他想不到明明之前還對著自己進行威脅,並且說要打斷了自己的手腳將自己鎖在床上的人,賭咒說要將柏寒殺死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會說出現在這種話。
他看向時朗,身子還在輕微地顫抖著,努力地想要躲避開他的觸碰。
他還在害怕他……
時朗的眸色深沉了一瞬間。
他的愛人在害怕他……
他當然不會怪罪他,這是因為他們相處的時間還不夠,並且他之前的確是做出了一些會讓人誤解的事情。
但是之後不會這樣了。
“請原諒我吧。”
他半跪在地上,衣服的下襬垂落在地,昏暗的燈光將他狹長深情的眼眸照亮。
明明他才是那個將人鎖在這裡的人,但是此時他的神情卻無比地卑微和懇切。
“如果我之前對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有些許讓你感到不適,我很抱歉,我並不是故意去這樣做的。”
就在這時,從房門外面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嚎叫聲,還有門板被砰砰拍打的聲音。
是那個半截身子的男鬼所發出來的,外面似乎出了什麼事情。
時朗也聽到了那聲音。
他必須要離開了。
他最後在尤醉的指尖上親吻了一下,將自己拇指上面的方形戒指脫了下來,戴到了尤醉的無名指上。
他的手指和尤醉的手指粗細明顯不一樣,但是不知道他調動了什麼,那戒指很快就在他的手指上收縮下去,完美地貼合上了他的指形。
“請不要因為我對你做出的些許過分的事情而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就當是…看在愛情的份上。”
他最後說完了這句話,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吱呀一下被關上,門後厲鬼的嘶吼聲也隨之消失,腳步聲逐漸消失在門口。
男人並沒有關燈,因為現在沒有了腳鏈的鑰匙,並且也沒有什麼力氣的少年根本就打不開腳上的鏈子。
他真的被關在這裡了。
尤醉摸了摸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戒指的樣式很古樸,上面鑲嵌著一枚方形的白色石塊,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他抓住戒指,想要將它從自己的手指上薅下來,但是那戒指卻像是死死黏在了他的手上一樣。
不管他怎麼用力,都無法移動它分毫。
他只能放棄了將戒指取下來的念頭。
他眼中的眼淚收了收,在光滑舒適的床單上打了個滾,腳上的鏈條清清脆脆地嘩啦作響。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時朗總是喜歡玩一些奇怪的y,他這裡也算是相當不錯的。
當一條有吃有喝,不用自己奮鬥,每天只要躺在床上睡覺的米蟲真的是太幸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