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字遊戲(二十四)(第2頁)
就像是越是純潔的東西越是容易被玷汙,越是無知的東西越是讓人想要去馴化。
渴望美麗的東西被摧毀,聖女從神壇隕落凡間沾滿滿身烏黑淤泥,從泥潭中伸出一隻腕子皓白的細膩手腕來請求他的救贖。
佔有慾和對於美麗的摧毀慾望是人類的永恆的劣性根。
男人並沒有說不許他移動身子,尤醉動了動自己的雙腿,將雙腿合攏成為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
好在這裡還有燈光,並且他知道時朗現在就在黑暗中,並沒有離開,所以他的心中也並不畏懼。
從黑暗中傳來衣服的摩擦聲,還有男人低沉的喘息聲,一會喘息聲結束了,繼續傳來的是畫筆落在畫布上的聲音。
尤醉坐在原地,抱著膝蓋,安靜地等待著男人繪畫的結束……
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快要坐到身體僵硬,再次睡著的時候,男人的繪畫終於結束了。
他放下了畫筆,將尤醉抱了起來,親了親他的額頭。
“今天有很乖哦。”
尤醉都坐得有些迷糊了,被人驚醒,睜大了眼睛看向男人。男人的身上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皺了皺鼻子,沒有開口。
男人笑了笑,將他抱回了原本他醒來的那個房間,放到了黑色的大床上。
少年身上純白的婚紗在黑色的床鋪上顯得格外顯眼,柔軟白皙的皮膚顯得他就像是一隻被關在黑色籠子裡面的白色小鳥。
這個房間裡面此時也點亮了燈,男人低頭溫聲問他。
“餓不餓?還要再吃點東西嗎?”
尤醉搖了搖頭。
男人對他的態度還算是溫柔,這樣讓他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絲僥倖。
“那個,你能不能放我走啊?”
他低啞著聲音問道。
“我有點……”
有點想我男朋友了。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但是男人卻像是已經知道了他即將說出口的話是什麼。
一根修長冰冷的手指抵在了少年的唇上。
“不可以哦。”
燈光中,男人微微彎起眸子,對著他露出一個無限溫柔的笑。
“寶貝可以對我提出一切要求,可以要求每天的伙食,可以要求想看的書,也可以要求想要住在什麼樣子的地方……”
他的語氣重了一些,嘴角上勾的痕跡更重。
“但是唯獨離開我,不可以哦。”
他似乎思考了一下,尤醉如果真的這樣去做,他的後果是什麼。
“如果你敢偷偷一個人逃走的話,那我就砍斷你的雙腳和雙手,反正你也再也用不上它們了。
讓你只能縮著白白軟軟的身體,小蝸牛一樣乖乖地呆在我的床上好不好?”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很不錯的事情,開始玩弄起尤醉帶著白手套的那隻手來,時不時拿到鼻子下面聞一聞,又開玩笑一樣咬他柔軟的指尖。
尤醉的臉色立刻就蒼白了起來,身子畏懼地抖著。
他能肯定,眼前的這個人說出的話絕對是真的!
如果自己真的逃跑的話……
真的會這樣被男人做成這個樣子的!
男人又笑著加了一句。
“當然,我也會殺了你的那個小男朋友。這樣你就不用總是惦記著還要去看他了。”
手套被含進男人的口中,微微濡溼,緊緊地貼在皮膚上,帶來難耐的燥熱感。
他之前說砍斷尤醉的手腳把他縮在床上的時候,尤醉就已經面色蒼白了。而後聽到對方要殺死柏寒,尤醉的臉就更像是一具死屍一般。
他這些天經歷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多了。
“求,求你不要……”
尤醉渾身發抖,他是真的被男人的威脅嚇到了。
“所以,乖一點,我會對你很好的。”
時朗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頭。
“畢竟你是我的小美神啊。”
他近乎迷戀地看著乖巧地伏在自己胸前的少年,親吻掉了他眼中出現的眼淚。
他享受著他的驚恐,也享受著他的眼淚。
他喜歡將人徹底掌控的感覺,他是他的美神。
他一個人的神。
他佔有他,控制他,也玷汙他。
就算是他的心中愛著另外一個男人又怎樣?
時朗滿懷惡意地微笑了起來。
他只能是他的,他會用他的溫柔和黑暗,一點點蠶食掉少年的內心,讓他徹底變成隨著他的指尖操縱而起霧的美麗傀儡。
眼中只有他一個主人的,漂亮傀儡。
尤醉身上的婚紗並沒有被換下來,男人拍了拍他的後背,抓住了他細瘦白皙的腳踝。
將少年的腳託在掌心,他溫柔地為他帶上那從床頭上垂落下來的銀色鎖鏈,圓形的銀色鎖鏈晃盪著,就像是
他關上了床頭的燈,溫聲說道。
“睡吧。”
黑暗再次侵蝕了所有,尤醉下意識地往男人的懷裡縮了縮,白色的網紗裙襬在男人的身上蹭著。
雖然男人的懷裡很冷,但是他卻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慰藉。
他雖然恐懼面前的這個男人,但是卻也不得不依賴他。
白色的絲襪緊緊地繃在大腿上,有些不舒服,肯定都勒紅了……
少年的雙腿踢蹬了一下,轉身被一隻冰冷的手按住。
“乖,不要亂動。”
尤醉立刻不敢動了,雖然他身上著這身婚紗穿得他很是不舒服……
“能、能開下燈嗎?”
尤醉小聲懇求說道。
自從他之前被黑暗裡面的那隻鬼嚇了一跳之後,他對於黑暗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雖然現在他被男人抱在懷裡,但是卻還是忍不住害怕。
“嬌氣,被主人抱著還會怕黑嗎?”
男人似乎寵溺地笑了一聲,居然真的很順從地將燈打開了。
尤醉在燈光裡面舒了一口氣。
迷迷糊糊地在男人的胸口靠了一會,他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了。
周圍還是一片黑暗,沒有辦法判斷出現在什麼時間,尤醉已經睡覺睡得失去了對於時間的概念。
朦朧著一雙睡眼從男人的懷裡將頭支稜起來,他緩了兩秒鐘才想清楚自己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柏寒學長……
尤醉出了會神,但是他很快就聽到了將他抱在懷裡的男人已經熟睡了,他的頭壓在他的頭頂,沉呼呼的,能聽到他綿長的呼吸聲。
他的吐息也是沒有一絲熱氣的冰冷。
那個叫做時朗的變態,睡著了……
尤醉本來想要繼續窩回男人的懷裡,但是在燈光下,他的視線卻被從男人的襯衣口袋裡露出來的一個藍色圓環所攫取了。
那是……
打開他腳鏈的鑰匙。
他之前看見男人就是用這把鑰匙打開他的鏈子……
而現在男人睡著了,能夠讓他離開的鑰匙則是也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要不要趁著現在離開?
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尤醉感覺自己的心猛烈得跳動了起來,他悄悄地抬頭看了一眼男人。
時朗的確睡得很熟,黑色的長髮綢緞一樣散落在他的頸窩裡,隨著他的呼吸起伏,有些輕微的麻癢。
他睡著的時候,那張臉的優勢完全展現了出來,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變態。
就算是曾經知道男人到底有多惡劣的尤醉,在此時也不由得被他的臉蠱惑了一下。
他細白的手指蜷縮了一下,還是對著男人口袋裡面的鑰匙伸出了手。
他實在是太想要離開這裡了。
雖然剛剛被男人用那樣的方式警告過,要砍斷他的手腳將他縮在床上,但是尤醉卻一點都不想要繼續呆在他的身邊。
更何況,他還說……
他要殺了柏寒。
尤醉咬了咬牙。
他雖然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但是卻也不傻,男人既然將他們都關在了這幢別墅裡面,那肯定就是不懷好心。
他目前想到的最靠譜的推測就是,男人想要讓那些別墅裡面的鬼魂,將他們全都殺死……
但是不知道為了什麼,男人卻並沒有殺死他,而是隻將他關了起來……
他要離開這裡,去外面告訴柏寒他們這裡發生的一切!
柏寒一定能帶著他離開這裡的!
他不要永遠都被關在這樣黑乎乎的房間裡面,陪伴著一個瘋子一樣的男人。
手套有點太礙事了,尤醉用牙齒咬住手套的邊緣,慢慢地將它從自己的手上扯了下來。
緊接著,尤醉屏住了呼吸,悄悄地對著男人胸口的口袋伸出了手。
他的小指勾住了那把鑰匙上面的鑰匙環,慢慢地將手指插了進去。
他此時甚至能感受到從男人胸口傳來的輕微心跳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男人的心跳比他的心跳要慢很多,幾乎是要過上好幾秒才跳動一下。
他甚至都感覺到在他手下的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冰冷的,沒有溫度的屍體。
其餘四根手指緊緊地蜷縮著,尤醉大睜著眼睛看向男人的臉,心中無比恐懼男人就在下一刻甦醒過來。
但是好在沒有。
尤醉慢慢地將那把鑰匙往上提,不觸碰到男人的任何衣服和肌膚。
男人似乎也並沒有發現他的動作,他仍然睡著,溫潤俊美的臉上鴉羽一樣的眉毛輕輕地垂落著。
終於,尤醉徹底將那把鑰匙從男人的口袋裡面取了出來。
他無聲地張開口,喘息著,整個人的身體都軟了,後背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緩了好一會他才緩過來,將鑰匙握在自己的手心裡,心裡多了幾分篤定。
接下來就是從時朗的懷裡鑽出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收著手臂,想要將男人的手從自己的腰挪開,但是男人的手臂卻抱得他極緊。
好在尤醉的身體柔軟,他努力地收起小腹,伸長自己的身體,從男人的懷裡魚一樣地鑽了出去。
男人微微側了側身,呼吸變重了一些,他的大手在懷裡摸索了兩下,似乎是沒有摸到本來應該在那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