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響玩辣 作品

506:大勢聚起,伏殺陸澤

 陸澤哈哈大笑著離開,只留下在原地面色陰沉難看的大皇子趙武。

 將剛剛那幕畫面盡收眼底的趙篆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移步上前輕輕拍了拍同胞大哥的肩膀,這位性情極為溫和的四皇子此刻卻並未開口,二人雖是親生兄弟,但彼此性情相差很大,尤其是事關那位叫做陳漁的姑娘,趙篆更是不好再多說半句。

 因為母后本就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安撫大哥,為了趙篆能夠順遂的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望著陸澤離去的背影,趙篆就如此平靜的望著,望著這位六弟與那位在皇宮當中侍奉多年的韓貂寺走在一塊,大內宦官,能夠做到韓生宣如今的位置已經到了極點。

 可這位位極人臣的離陽大內總管,卻選擇拋下了所有殊榮,毅然選擇在這特殊時刻站在了那位六弟身後,父皇也選擇隨了這位自幼時便跟隨他的老太監心願。

 在不久之後,這位善指玄殺天象的春秋三大魔頭之一,將會再出太安城!

 離陽王朝有一條明文鐵律,清晰無比地刻在那塊龍碑上:任何宦官不得出國都,而韓生宣這個身份極為特殊的大宦官卻有幾次違背了這條鐵律,當初他去接回皇帝陛下的私生子趙楷,算是用去一大半的情分,後面到乾州圍殺曹官子,隨是帝王默許的行動,但在其中關鍵人物畢竟是陸澤,這又用去一些情分。

 身旁硃紅瓦牆的宮闕被刺眼日頭照的熠熠生輝。

 陸澤與大師傅走在宮牆之下的陰涼處,韓生宣自然而然的落後陸澤半個身位的距離,這位腳步無聲的人貓那抹鮮紅的宦官服哪怕在陰影當中也顯得尤為刺眼,這一路上的師徒二人並未在皇宮當中遇到半個人,只有兩人輕聲問答的聲音時不時響起,陸澤問,韓貂寺回答。

 「大師傅,據說舊西蜀那邊有著天下最為壯觀的竹海,夏日竹海隨狂風翻湧,乃天下奇觀。」

 「前幾天,在欽天監那裡的時候聽那個小書童與我說,那座位於竹海之巔春山之上的蜀王府邸在上個月便已修繕完畢,嶄新無比的王府,日照之下,美輪美奐。」

 「大師傅,要不你在這次事畢以後,就去給我當個管家吧?」

 「當然哈,我那邊估計沒有那麼多的宦官供你來使喚。」

 在身後的韓貂寺微笑頷首。

 這位朝野上下均敬而遠之的大宦官在大內掌管權柄多年,但他卻知曉這一切的來源並非是他那身駭人無比的指玄殺力,當初的天子還只是諸皇子當中實力最弱的那位之時,他便為那位皇子而效死,後面承蒙那一飯之恩,韓生宣便選擇了身邊這位喊自己大師傅的,為後半生的小主子。

 陸澤忽然停住腳步,轉過頭來望著帽簷裡有兩縷白髮銀絲從鬢角垂下的大師傅。

 他輕輕嘆了口氣,無奈笑道:「我知曉大師傅心中其實已經存了死志,一是因為不久後的西行過於兇險,連您這位在太安城裡見多識廣的大貂寺都沒有什麼把握,二則是您覺得在父皇那邊不好交代,不想我夾在中間為難,死亡可能是最簡單的選擇。」

 韓貂寺手中紅絲殺人無數,死亡這兩個字對於他而言,似乎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詞語。

 不管是對敵人,還是對他自己,都是如此。

 此刻的宦官韓生宣只是眼眉低垂,並沒有回答。

 陸澤語氣輕緩,但臉上神情看起來卻極為的鄭重:「大師傅,我不需要你為我死,二師傅那邊同樣如此,我們都會好好的活下去。」

 陸澤這時的臉上忽然露出獨屬於年輕人那自信且張狂的笑容。

 「到頭來,說不準死的是誰呢?」

 「徐鳳年?陳芝豹?」

 ......

 這日離陽皇宮裡的早

 朝並未在太安城引發過多震動,哪怕是後來皇帝陛下派遣那位六殿下巡視西域在很多人看來也並不算什麼過大事情,充其量算是陛下對於這位身份特殊的皇子,更多的給予了一丟丟的關注。

 但只有真正將整個中原天下棋盤囊括在眼中的大人物,才能夠透過這步簡單的落子,看見後面十幾步乃至幾十步行棋當中隱藏的諸多東西,足以顛覆整個中原的王朝佈局,這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皇帝陛下對王朝未來的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