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自負的陸澤(第2頁)
今夜的範閒心思久未平復。
終於還是去到了那所陰暗的院子裡,提司大人的到來似乎並未引起值班眾人的注意,因為陳院長早早便下達過命令,顯然是預料到今夜的小范大人會來找他。
此時的陳萍萍靠著溫暖的壁爐旁邊,臉上神情帶著幾分愜意,看見範閒以後,睜開了那雙朦朧的雙眼,笑道:“你來啦。”
這是範閒自遭遇京郊刺殺以後,第一次見到陳萍萍。
“我需要知道你的計劃。”
範閒盯著面前輪椅上這位老人,相較於他剛剛入京時候見到的陳院長,這時候陳萍萍臉上皺紋更深、眼窩更陷,老態盡顯,有股子垂暮之意籠罩在身上。
“這次京郊刺殺,跟我沒有關係。”
“所有事情都得把握在一個度裡面的計劃,才能夠稱得上是計劃。”
“敵人連軍弩這種東西都搬了過來,你隨時都會死,難道你覺得我會弄出這樣上不得檯面的計劃來?這次只是...意外。”
範閒冷冷笑了笑:“你覺得我傻嗎?那些人如果沒有院裡配合,甚至說沒有院子裡的情報,怎麼可能知曉我這個監察院提司的具體行程?我雖然是出去放鬆,但也不是把後背完全露出來的傻子。”
陳萍萍眼眉低垂,沒有繼續回答範閒問題:“不管怎麼樣,今夜你應該是出了口心底的惡氣吧?至少你現在還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而你的敵人們在今夜與明早大朝會上,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料範閒直接搖了搖頭,心裡浮現出陸澤那張笑臉,心情頓時變得更為難受起來。
如果若若真的嫁入東宮,範閒殺人的心都有。
陳萍萍似乎是知曉範閒此刻在想什麼,把手蜷縮在羊毛毯裡的他,輕聲開口:“今天夜裡的行動我沒有過問,但想必結果應該不錯,二皇子那邊已經徹底失去了爭儲的力量...你是因為太子吧?不能夠對這位東宮動手,才是你的心結所在。”
聽著陳萍萍的話,範閒眉頭緊皺起來。
陸澤的身份極為特殊,範閒今天夜裡可以不顧一切利用監察院對二皇子手下動手,但他卻不能夠以這種方式來對陸澤動手,就是因為陸澤佔據著東宮儲君的身份。
爭儲,爭儲...
眼下,慶國這位儲君還好端端的坐在東宮位置上,爭哪門子的儲呢?
今夜,監察院留值的人知曉院子裡權力最大的兩位將會有著場談話,所以屋子旁邊都沒有留人,兩個人骨子裡對皇權都有著澹澹蔑視,談論的話題自然有些大逆不道。
想著今夜飯局上陸澤的種種表現,範閒心裡更是一沉。
他與二皇子之間的仇只是因為利益而產生,可自家跟皇后那邊的仇恨卻是以數不清的鮮血鑄就而成,範閒沒有忘記在他小時候的時候,便有著刺客去到儋州刺殺他,那名義上是柳姨娘派去的殺手,但實際上是皇后跟長公主的手筆。
“我...找不到他的弱點。”
範閒語氣裡有些苦惱與不甘。
其實陸澤身上不是沒有能夠深挖的地方,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些事情說到底只有些雞毛蒜皮澹澹事情,難以從根本上去動搖東宮的地位。
陳萍萍默然。
其實在他當初的計劃裡,太子身上是有著個能夠把他跟長公主完全打倒的點,只是沒想到,這位太子殿下竟然主動從深坑裡面跳了出來,這件事到今天都令陳萍萍都感到十分可惜。
“無需對東宮那邊出手。”
範閒聽到陳萍萍的話,頓時從椅子上起身,直勾勾盯著面前這老跛子:“之前不是你告訴我當年京都流血夜的事情嗎?太子一旦上位,那我們豈不是就成為了桉板上的刀俎?”
陳萍萍瞅了他一眼,輕哼一聲:“你對付二皇子,說到底也只是對付他手下那些人,你難道還能假裝犯了失心瘋,直接去把二皇子給殺了嗎?”
範閒知曉陳萍萍未說完的話。
其實這次掃除二皇子根基,真正目的在於,把二皇子逼到另外一條道路上。
而那條路,恰恰是慶帝不允許皇子們踏足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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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條路,恰恰是慶帝不允許皇子們踏足的路。
範閒看著陳萍萍嘴角掛著的那抹淺淺笑容,竟然瞬間明白了他的真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