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川川 作品

第106章(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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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別墅一樓。



    聞之宴將方慈放到島臺上,回身接了杯溫水,遞到她手裡。



    許是二十多年沒有這樣哭過,方慈處在情緒發洩之後的麻木中,呆呆地接過,呆呆地往唇邊送,咕咚咕咚喝了半杯。



    剛剛在車上,她一直趴在他肩頭哭個不停,西裝胸袋裡的手帕已經全部被她的眼淚浸溼了,聞之宴從旁邊抽過柔軟的紙巾,沾了沾她眼下。



    “哭什麼哭?”



    他口吻算不上溫和,甚至壓著一絲燥,“跟老子說句話,這麼委屈嗎?”



    方慈木然地直愣愣看他幾秒,而後輕輕搖了搖頭,低下腦袋。



    那是恐慌無助的眼淚。



    她本想接手家業,站起來,拿回她在方家的話語權。



    她早已知道,一味的逃離,並不能解決實際的問題。



    只要曲映秋還以母親的姿態對她頤指氣使一秒,那麼,她逃得再遠,也只是暫時的逃避,除非曲映秋死了,否則,她將永無出頭之日。



    就像方念念要回到原來的語言環境裡,治癒病情,她也是一樣,必須回來直面這一切,戰勝曲映秋,進而,才能從方家的束縛中解脫。



    可她大概是高估自己了。



    她擅長法律條文,擅長在公事公辦的場合談判辯論,但那種需要做低伏小、虛與委蛇的應酬,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也討厭自己變成那種人。



    她現在好像走投無路了。



    聞之宴沉默了好一會兒,放低了聲音,“……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哭得那麼委屈?齊鴻遠說了什麼難聽話?”



    方慈低垂著眼,入目便是他被馬甲束縛著的勁瘦腰腹。



    心裡的衝動難以抑制,憑藉著意志力搏鬥了幾秒,她還是敗下陣來,終於伸臂環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