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071(第3頁)

 想通了這一點,他就知道。

 溫帆在下一盤棋。

 而他們每個人,都是這盤棋上的棋子。

 當然,這其中也出了點意外。

 從溫帆當時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原本以為黎瑜也會因為這樣的話,至少不會那麼快站隊。

 但是黎瑜直接站在了他那一邊,直接跟溫家斷了關係。

 這一點,是他沒想到的。

 但是這並不影響這件事的核心部分。

 “首先。”溫盛然道,“他想要栽贓陷害我,就必須有易誠這枚棋子要‘暴露’,只有這樣,溫琰才能迅速地聯繫到我身上。”

 黎瑜跟上了他的思路:“所以,易誠的暴露是在計劃當中的。”

 “對。”溫盛然道,“但是這裡就有一個問題,別的不說,現有的證據是足夠把易誠定罪的,你覺得他會那麼傻麼?”

 黎瑜頓了頓:“除非他不知道,至少不知道這個計劃的一部分。”

 溫盛然點了點頭。

 “……雖然這麼說有點自戀。”然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但是我估計,溫帆是用我來讓易誠上鉤的。”

 現在回想起對方的那幾條消息。

 易誠的精神狀態確實看起來非常堪憂。

 溫盛然知道,那應該是那本日記帶給他的刺激。

 這個世界上最能讓人發瘋的事情之一。

 就是“我本可以”。

 黎瑜看著他,神色意味不明。

 溫盛然眨了眨眼睛,討好地捏捏他的手指,然後晃了晃:“哥哥,我喜歡你。”

 黎瑜:“……”

 “有點突然。”他評價。

 話是這麼說,他的神色明顯緩了下來。

 “你繼續說。”他道。

 “其實沒了。”溫盛然嘆了口氣,“以現有的證據,我能猜的就這麼多。一個就是溫帆再怎麼傷敵八百自損一千,至少不會讓自己做的事情在明面上暴露出來。另一個就是,他達成這個目標,多半是忽悠了易誠,讓他背鍋,具體怎麼忽悠的,我就不知道了。”

 -

 “姓名?”

 “溫帆。”

 “年齡?”

 “二十週歲。”

 “家庭住址?”

 …

 核對完了基礎信息,溫帆笑了笑:“警察叔叔,我能要一杯熱水嗎,現在有點發燒。”

 桌子前的一男一女對視了一眼。

 其中的oga女警點了點頭:

 “可以的。”

 不多時,玻璃杯就被端到了溫帆面前,他拿起來,輕輕地吹了吹,然後抿了一小口。

 “好點兒了。”他道,“你們問吧。”

 “今天叫你來。”女警開了口,語氣溫和,“是想就案件再問你一些問題,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工作,也不用太緊張。”

 溫帆點了點頭:“好。”

 女警頓了頓:“那一天,從中藥再到打你哥哥的電話,這段過程,能再和我們說說麼?”

 “那天包廂裡很多人,我有點渴,所以喝了我面前那杯酒,我以為是我的,但其實我也有點記不大清。喝完之後,我就覺得頭有點暈,腺體也有點燙。”溫帆道,“所以我就去了洗手間,就在我感覺不太對勁的時候,我的信息素突然爆發了。”

 “那個時候,我知道我臨時發情了。”溫帆頓了頓,“就在我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是……”

 他抿了抿唇,“是那個alpha。”

 他看著虛空,那裡是他自己的倒影。

 恍惚間,腥臭的氣息又貼近了他的腺體,他垂了眼眸。

 杯沿很燙,那種發痛的燙意讓他回到了現實。

 回憶一閃即逝。

 現實裡,沒有壓在他身上的男人,只有室內,亮的刺目的一盞燈。

 “為什麼在感覺腺體燙的時候,會選擇去遠離熟人的洗手間?”女警問。

 “因為想洗個冷水臉。”溫帆道。

 女警頓了頓:“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會突然進入發情麼?”

 “對的。”溫帆頷首。

 “初中的生理衛生課上應該有說過。”女警道,“腺體發燙是判斷髮情的最明顯前兆,你的腺體完整,沒有腺體疾病。是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麼?”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一旁的陳聲開了口。

 “這位警官。”他道,“我的當事人是受害者。無論是作為受害者還是oga,我認為,你的提問都會讓他不舒服,請你注意提問的方式。”

 女警停頓了幾秒。

 “好的。”她道。

 她跟一旁的beta男警對視了一眼。

 然後,男警開了口:“給你下藥的人,是你的追求者,是麼?”

 溫帆點了點頭。

 “之前的筆錄裡。”男警翻了翻,“你說你不認識那個alpha。是完全沒有見過,對麼?”

 “是。”溫帆道。

 男警停頓了一下。

 “接下去的回憶可能會讓你覺得有些痛苦。”他道,“但是希望你可以儘量克服一下,可以嗎?”

 溫帆沉默了一瞬,點了點頭。

 “你進了洗手間。”男警道,“洗完臉之後信息素爆發,那麼那個alpha進來的時候,你還有清醒的意識麼?”

 溫帆頓了頓:“半清醒。”

 “能意識到有人進來了。”他輕聲道,“但是沒什麼力氣了。”

 “然後?”男警問。

 溫帆接了下去:“他打量了我,像是在確認我的身份。”

 “半清醒的狀態下。”男警道,“你是怎麼判斷那是‘打量’的?”

 溫帆沉默了一下。

 “比較明顯。”他道,“因為他看我的臉看了很長一段時間,我能夠注意到他的視線。”

 男警頓了頓:“好。”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失去意識的?”他問,“還記得麼?”

 溫帆的手指顫了顫。

 “警官。”陳聲開了口。

 男警停頓了一下:“陳先生。”

 “我不認為這些細節能說明什麼。”陳聲道,“眾所周知,oga在發情期的時候是沒有自主意識的,也很容易產生記憶的偏差,你這樣,是在對他進行二次傷害。”

 空氣中陷入了一瞬的靜默。

 溫帆的手指重新歸於了平靜。

 他抬起眼:“不太記得了,抱歉。”

 “沒關係。”男警頓了頓。

 他跟女警走到一旁,商量了一會兒,再回來的時候換了個話題。

 “11月7號的晚上,你在哪兒?”他問。

 這個問題轉換得有些突兀又直接。

 溫帆的眼睫顫了顫,不自覺地抬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