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 作品

第 25 章(第2頁)



    青娥冷汗涔涔,她倒想一口咬定孩子的父親死了,可她不能當著茹茹的面這麼說,“大人,這與本案無關。”



    “她有三歲沒有?”



    茹茹四歲了,可青娥只能默認她三歲。



    馮俊成道:“太小了,不能替你作證。”這麼小的孩子,懂什麼叫租地租約強佔民女。



    茹茹趕緊挺直小腰桿,抹一把眼淚,“我不小,我四歲了,我長大了,不是三歲。”她起身,跑到徐廣德腳邊,拿肉乎乎的手指著他,“我看到他欺負青娥,我真的看到了,青娥說租三年,他說只租了兩年,他還說……”



    “他說。”茹茹頓了頓,不知道哪句有用,便將徐廣德都話學了出來,“秦孝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跟我,我休了家裡的黃臉婆,抬你做正頭夫人!”



    孩子的記性可不容小覷,繪聲繪色將語調學得□□成像,這可不是旁人想教就能會的,更不是她自己



    ()    能胡編亂造的。()



    本作者在酒提醒您《春色欺瞞》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徐廣德的正頭夫人本來在柵欄外焦急地等,這會兒恨不得手舉菜刀將他給剁了,大喊道:“你個烏龜王八蛋!在家說得好聽,去找那小淫婦是為了替秦孝麟辦事,想不到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還盤算著把你姑奶奶我給休了!”



    她氣急說漏了嘴,堂下轟然。



    百姓要麼發笑,要麼開始說徐廣德的不好,要麼質疑起秦孝麟與徐廣德串聯。



    審到這,風向已然發生掉轉。郭鏞趁勢揚手,叫衙役們轟散了外頭鬧哄哄的圍觀百姓,偏首過問馮俊成的意思。



    “馮大人,這小孩子的證詞,能用嗎?”



    “不是還有徐廣德妻子的證詞?”



    馮俊成早就心亂如麻,命衙役先將徐廣德收押,再到徐府搜查租地文書等等證據。



    郭鏞暗道不好,但只得照辦。一個二個他都開罪不起,徐廣德的死活他就先不顧了,“退堂退堂,將犯婦李青娥和徐廣德都關起來,待兩日後證據齊全重新放審。”



    以為這麼著馮俊成就能滿意,誰知他道:“郭大人,你是錢塘的父母官,李青娥女兒不過四歲,孤兒寡母生活在你的管轄,她又是訴主,辦案期間為何不差人在她住地看管,有什麼理由非要將她母女分離關押大牢?”



    郭鏞冒出點汗。



    馮俊成問:“按徐廣德口述,茶莊租地何時到期?”



    “下月到期。”



    “既沒到期,便讓李氏回家。”



    那廂徐廣德被帶下去,秦孝麟也走了,只剩青娥護著茹茹還站在堂上。



    茹茹將臉埋在青娥腿側,小手緊緊攥著她褲管。青娥聽到可以回家,蹲身和茹茹輕聲說著什麼,抱住她,親親她的小臉蛋,誇她今日的勇敢。



    說話間,一雙整潔的皂靴落在她視線內,順那緋紅的袍往上看,她對上了那雙比之記憶中更為冷酷的眼睛,青娥抱緊茹茹,讓她背對著馮俊成,避開了視線。



    她知道他這一派深沉的模樣是在想什麼,正是因為知道,才格外心驚膽戰。



    茹茹小臉直往外拱,“青娥,我吸不上氣了。”



    青娥抱著她往後躲了躲,“茹茹,謝謝馮大人讓咱們回家。”



    茹茹天生有些怕他似的,聲音輕輕,高抬起小腦袋看他,“謝謝大老爺。”



    多有趣的小姑娘,馮俊成卻沉著臉沒有即刻答話,他看著茹茹良久,看得茹茹直往青娥頸窩裡鑽,也看得青娥掌心冒汗。



    她嗓音艱澀開口,“大人,謝謝你。”



    “謝我今日秉公辦事,沒有公報私仇?”



    青娥一怔,接不上話,好在他只是片刻不願逗留地走開道:“用不著謝我,回家去吧。”



    那廂青娥疲憊不堪帶茹茹回了家,縣衙裡馮俊成還在聽郭鏞訴苦。郭鏞苦口婆心地告訴他這樁案



    ()    子不管是誰的過錯,最後都得是秦家來定李青娥的生死。



    “為何?”



    “馮大人,您不是杭州人士不知道,這秦孝麟不光是錢塘一霸,他叔叔還是杭州知府,家裡掌管著杭州大半茶葉生意,別說應天府,就是順天府也有他們家的關係。”



    馮俊成起了好奇心,只等郭鏞接著往下說,可他偏不說了,怕洩露天機似的,疲倦的三角眼左右看了看,嘆口氣,“您要查就查吧。”



    馮俊成推了推茶蓋,問:“你這話說得留了個氣口,像還有後半句,那後半句該是若真查出什麼事,別怪你沒提醒過我?”



    “您可別這麼說!”



    郭鏞夾在當間也犯愁,“這案子說起來不過是男歡女愛那點事,本來好好的,就因為秦大官人瞞著她有幾房姨太太的事,不樂意了,便鬧得滿城風雨。一個寡婦拿什麼喬,早些將她判給秦家,讓他們關起門私下解決便是了。”



    馮俊成聽到此處抬頭看了郭鏞一眼,不帶情緒,卻叫郭鏞沒得有些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