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 作品

第 11 章(第3頁)



    趙琪心滿意足跟她到廚房,看她提水壺到屋裡兌水洗臉,香噴噴的閨房裡霎時起了蒸騰的水霧。



    青娥攏了水先洗臉再擦擦耳根,看向趙琪問:“就是不知接下來該怎麼推他一把。”



    趙琪瞧她擦洗脖頸,霎時有些心猿意馬,他左顧右盼地坐下,“我總有法子讓你們見面,這就包在我身上,一見了面,你主動些個,他十九歲的毛頭小子哪裡把持得住,屆時我從暗處跳出來,嚇嚇他,銀子不就到手了?”



    “嗆啷啷——”



    門外打更人吊著破鑼嗓子,吆喝著經過,驚動了大聲密謀的二人,他二人驚魂未定互看一眼,都笑了笑。



    青娥潑了水到院裡,掐腰問他:“還不走?”



    趙琪死皮賴臉地坐在桌旁,笑嘻嘻給自己倒水來喝,就是不想走,“你看我都在偏屋睡了那麼些日子了,什麼時候才能和你睡一間屋子?就可憐可憐我,別叫我夜裡冷得睡不著覺。”



    青娥不以為意,奪了他手上茶杯,“你不是總上河邊去?用得著我可憐你。”



    秦淮邊上書院多,行院更多,賣笑為生的女孩兒們都指著儒生養活,至於趙琪,他到河邊去顯見不是為了進書院旁聽。



    趙琪臉色倏忽一變,堆個笑臉,“這是誰和你告的密?”



    “你回來一身脂粉氣還用誰告密?”青娥抱起胳膊,全然不感到生氣,“你早前在上元的時候不就跟個小粉頭走得近。你以為我不認得她?她私下來找過我三回,換著法打探你我關係,還要我改口管她叫嫂嫂。”



    後來那小粉頭被抬進富戶做四姨太太,還派了人來給青娥送大紅喜蛋,大熱的天,喜蛋壞了,青娥索性沒吃,剝了擱在桌上,趙琪回到家來正餓,塞嘴裡嚼著吃了,還鼓著腮幫子來問她是誰家辦喜事。



    今日幾句話將趙琪聽得直吸氣,他還當自己掩飾得極好,不成想只是門旮旯拉屎,天會亮——早晚要被識破。



    青娥不留情面將他往外趕,“還要我可憐你哩,你只說把錢都給我管是不是應該的?”她又用力推搡兩下,“快出去,臭烘烘的別進我屋裡,我要睡了。”



    這晚的月亮都是叫人憋氣的毛月亮,趙琪站在院子裡粗手粗腳擦個涼水澡,一面哆嗦一面齜牙咧嘴地跳回屋裡,故意凍得嘯叫幾聲,也不知是在惹誰注意。



    青娥洗得香香的,充耳不聞,側身坐在床鋪上發愣。



    忽然嘆口氣,抬眼將整間還算得上整潔的屋子巡視一圈,她最開始和趙琪兩個睡過大街,還睡過沒有屋頂的破草棚,能有而今的一片屋簷,全靠他們兩腿泥濘地走過來。



    少爺說得再誘人,也只是男人不做準的承諾,比起“男人”,她曉得自己更需要“同夥”,這也是她屢次縱容趙琪的原因。



    想通這一點,她心滿意足鑽進被窩裡,可等躺下,還是免不了一陣不大爽快地翻來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