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萬人之間被追捧的光和一直默默的陪伴在他身邊的影子。
小山待在後座,沒敢朝前看。
他擔心手冢會因為受傷的事情責備他。
——放著健身中心那麼多器材不用,偏偏跑到灌木林去掛樹幹,結果摔了個大跟頭。
手冢從上車之後就沒有說話,直到車開出一段距離駛入了高架橋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道:“這陣子你就不用參加訓練了,遵從醫囑,把傷養好,還能夠趕得上比賽,如果這幾天私自訓練的話,很容易讓傷勢惡化,不必要的受傷對運動員的影響比想象中更麻煩,你知道嗎?”
“對不起,教練。”小山低著頭道歉。
在接到武田的電話說有隊員受傷,訓練中心的醫務室處理不了的時候,手冢的神經一下子就被拉緊了。
對於一個運動員來說,受傷這件事可大可小,稍有不慎,就會徹底結束運動生涯。一個網球運動員無法舉起球拍,這種痛苦有多深刻他再瞭解不過了。
現在正值關鍵時刻,每一個不經意的小海浪都能引發巨大的海嘯。
在手冢看來,小山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選手,在這一代的青少年網球選手之中也是頂尖的存在。而且他一向很穩重,作為強校出身的三年級王牌選手,他有與年齡相匹配的成熟,就算是自主練習也不應該選擇這種魯莽的方式。
手冢並不想責備他,但字裡行間所表現出的嚴肅的態度足以讓小山的內心產生波動。
他從後視鏡看去,小山垂著頭斜靠在車門上,嘴角微微向後扯著,看起來若有所思。
“大晚上的,為什麼不去健身中心做體能訓練?”
聽到手冢的話,小山緩緩的抬起頭。“我和鈴木學長原本是打算去的。”他說完停頓了一下。
手冢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健身中心的大門打不開。我們以為大門壞了,就離開健身中心去跑步了,想著回去的時候向值班的教練報告。”
“結果就把自己掛在樹上摔了一個大跟頭對嗎?”
這句話裡的每一個都相當平淡,但組合成一個句子從手冢毫無感情波動的嗓音裡流出來的時候就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小山強忍的笑最終還是出了聲,他習慣性的抬起右手去捂住嘴巴,結果受傷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迎頭痛擊,他儘量壓低的笑聲變成了一聲響亮的“啊,好疼。”
手冢的餘光讓小山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們兩個沒有再繼續交談,手冢的表情恢復了往日的模樣,甚至比之前更加嚴肅。
手冢把小山送回宿舍,簡單了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他隻身往健身中心走,遠遠的就看到修站在門口朝他看。
“我就知道你會過來。”修說著,將一根草杆送進了嘴裡。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今天自己會幹起偵探的活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