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fG 作品

不二對手冢(下)——那是我唯一絕對不願意拋棄的和你的起點(第3頁)


    “嗯,是有些長了,前陣子太忙了,一直沒有時間打理,不過這個長度也還不錯,”不二對著鏡子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遍。“稍微多了點文藝氣息。”



    手冢:“獅子鬢毛”



    不二的聽覺很靈敏,即便是手冢趁著吹風機再次發出噪音的時候低聲嘟囔,不二還是聽到了混雜在嗡嗡聲中的那句低喃。



    手冢故意說的含含糊糊的,不二沒有聽清,他提高了嗓音,蓋過吹風筒的噪音,問道:“你剛才又說了什麼?”



    雖然他在不二面前早就人設全崩,但不老實也是確實的。他搖了搖頭,隨便糊弄了過去。



    月亮已經爬的老高,慢慢的向西邊斜去。



    手冢毫無睏意,便泡了一杯茶,坐在窗邊寫日記。他有寫日記的習慣,而日記記錄的並非什麼難忘的事情,而是他對自己的自我審視。這種審視會隨著自己的角色發生變化。這是他充分了解自己的一種方式。



    今天的比賽讓他突然對“如果”產生了興趣。他不是那種喜歡空想的人,但是每當與不二站在球場上,他都會不受控制的去想某些如果發生了的事情。如果他們進的是不同的學校,成為了命運般的對手,那麼他對不二的執著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強烈。或許兩個人也只是普通朋友,互相尊敬的對手,僅此而已。



    好在現實是美好的,或許說一句“命中註定”也不為過。不二為什麼要打網球?這個疑問他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不二也沒有睡得很沉,月光穿過窗簾的縫隙,在地上劃出一道冷白的線條,他半睜著眼,茫然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遙遠的記憶總在眼前一閃而過,反反覆覆。似乎是要敦促著他,將藏在心裡的那些話說出來。



    ——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曾扔下球拍。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轉職業網球,但是如果轉職業網球就意味著總有一天還要和某個人分個高下。其實他是期待的,但是卻本能的在迴避,就像曾經的自己一樣。



    可是,當初明明已經決定放棄網球,想方設法的討厭網球,可是為什麼只要那個傢伙一阻止,自己就又回頭了呢?



    是真的還想和他一較高下嗎?是真的不服輸,不甘心嗎?或許也不是這樣的。



    不二閉上眼睛又睜開,還是難以入睡,他索性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然後又突然覺著口渴,便跳下床,輕手輕腳的推開休息室的門。



    他朝門縫外看了一眼,發現沙發上並沒有人,一轉頭,看到辦公桌那亮著檯燈,手冢背對著休息室,坐在桌子前寫著什麼。



    手冢聽到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轉過頭,看到不二端著杯子站在門口。月光給他的臉鍍上了一層朦朧的白色光影。



    “怎麼起來了,周助?”



    “睡不著,起來倒杯水。你怎麼還沒睡。”不二抬眼看向牆上的掛鐘。“再過兩個小時天就亮了。”



    “我在想事情。”手冢在心裡沉了一口氣,就像學生時代解開了某個難題一樣突然變得胸有成竹,他合上了日記本。



    “你在想什麼?”不二將水倒滿,喝了一口潤了一下喉嚨,才問道:“你在想什麼?”



    “想你的事情。”



    “我?”



    “嗯,周助”手冢轉過身,檯燈的黃色光圈在他臉上投下一抹溫柔的暖色。“或許我的問題很唐突,但是我確實很想知道,那時候你明明可以選擇無視我的棄賽,也沒有必要一定要對我的激將法有所回應,但是你還是沒有丟下球拍轉身就走,為什麼?”



    不二輕輕眨了一下眼,似乎對手冢的問題並不感到意外。他知道一貫認真對待比賽的手冢會放棄比賽意味著什麼,也知道當自己提出比賽時他是抱著怎樣的期待,之後又是抱著怎樣的憤懣。可是即便是生氣失態,情緒一度失控,他也沒有對自己發一點火。



    正因為理解,所以即便是想將羈絆斬斷,也沒辦法真的揮下刀刃。



    不二將杯子裡的水重新倒滿,又給手冢倒了一杯,放在了桌子上。他拉了一個椅子,背靠著手冢坐了下來。“因為那是我唯一絕對不願意拋棄的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