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手冢能夠比任何人都瞭解不二的本性。
手冢的那些關於過去的陳述,在某種程度上說出了不二的心事。
不二雖然從未向任何人坦言過,實際上他也未曾向自己坦言,自己所忍受的那份孤獨,始終都是隨著等待的時間,在不斷的加重。
他並非沒得選,必須要忍受這種苦悶,這凡事種種,都是他的刻意為之。
他並非有多願意一個人獨來獨往,他大多數時間都比較隨性,順勢而為。不會刻意去為了合群而合群。
可是,獨來獨往反而比合群更加考驗心性。
他曾經觀察手冢很長時間,一直對手冢能如此耐得住寂寞而感到好奇。
人是一種社會性動物,可以孑然一身,但終究還是難以脫離群體生活。
可是,融於大眾又能夠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一開始,不二強迫自己儘量獨來獨往,哪怕每一天留下一小段時間給自己獨處。就像是從喧鬧的都市一下子跑進無人的沙漠一樣,一開始的感覺並不好受。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裡,不二很難靜下心來專注的去做某一件事情,哪怕手裡拿著一本書,他的精神也並不會完全集中在書的內容上。他總是會不經意的東摸摸,西瞅瞅,注意力很輕易的就被分散了。甚至是書上的某一段文字,都很容易喚起他的聯翩浮想。
集中精力去應對一件事情對不二來說本來就很難,現在不僅要如此,還要適應著一個人,這簡直就是一種精神和行為的雙重摺磨。
每到這個時候,不二甚至能夠理解以前家裡的親戚在勸姐姐結婚生子的時候總會說的一句話“不結婚不生孩子,你老了以後要怎麼辦。”
但是這種理解只是在不二強迫自己去體驗孤獨感的時候才會出現,但這並不代表著他會接受何種說法。
人並不是一定要依靠誰才能活下去,有些人很早就適應了獨來獨往的生活,有些人可能這一輩子都沒辦法適應這種生活。
不二站在酒店房間的陽臺上,腳下是大阪最繁華的街區。手冢一開始還在電腦前處理工作,但看到不二一直站在那,就也走了過去。
“我以前聽石井說過,你好像在上大學的時候,總是獨來獨往。”手冢挨著不二站著,晚風從他們兩個人的中間吹過,輕撫起身後的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