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並沒有回過去,就當轉過頭忘記了。再後來,誰也沒有提起。(第2頁)
手冢半夢半醒,感覺腦子裡像是有誰在身邊拆家一樣,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他還能意識到大概是不二在廚房裡胡亂折騰了,但是卻醒不過來。
不二把米倒進鍋子裡,一不小心倒了大半鍋,又加了半鍋的水,幾分鐘之後米還沒熟,冒泡的水稀里嘩啦的往外流。不二又往裡面加水,水繼續往外冒......循環了好幾遍之後,在廚房的一片狼藉之中,粥總算是熟了。淋上蛋液和調味料,不二看著自己的作品,嘴角都快飛了出去。他盛了一小碗,倒了一杯水,走出了廚房。
手冢睡得很熟。不二把粥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他摸了摸手冢的臉頰,感覺沒有之前那麼燙了,換掉了他頭上的退熱貼,然後安靜的坐在床邊,漫無目的的看著窗外。
手冢偶爾從喉嚨裡咕噥幾聲,但是並沒有醒。不二守在旁邊,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拿起床頭的書翻幾頁。
窗外的天陰沉沉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再下起雪來。
像這種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生病最開始就很嚴重,彷彿來勢洶洶的潮水,來得也快退的也快。但是短暫的折磨卻總是讓人難受的要命。
不二現在完全能夠體會手冢的感覺。他雖然也沒怎麼生過什麼病,但是在大學的時候確實被感冒擊倒了。
那個時候正值寒假,學校幾乎都沒有什麼人,但是他為了參加攝影比賽留在學校為比賽做準備,為了蹲一個日出,他在山上待了大半宿,整個人都快要凍僵了。回到宿舍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凍得渾身發抖。他把被子緊緊的裹在身上,好不容易在抽屜裡找到了感冒藥,然後一邊用毛巾擦著冷汗一邊處理剛拍好的照片。
等到他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之後,連爬上床的力氣都是最後剩下的。
不二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感覺口渴的要命,卻沒有動一根手指的慾望。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不斷的從冰水裡跳進熱水裡,再跳回到冰水裡,如此不斷地反覆。
他感覺自己彷彿飄在
空中,正在不斷的下落。無限逼近死亡的恐懼在不知不覺間放大了他的額孤獨感。
他就像是一個飄在海上許久許久的人,明知道不會有人來救自己,卻還是在無盡的孤獨中,滿懷著希望。
不二不記得自己當時到底燒到了什麼程度,他只記得自己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幻覺。明知道自己身邊什麼人都沒有,卻還是希望有人能夠站在自己身邊。他正視自己的希望,卻發現他看到的人影是如此的熟悉。那是揹著球包,穿著運動服的背影,那個背影好像在邁著步子往自己的反方向走,可是距離卻始終沒有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