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貳壹 作品

第682章 活著回去

這些光影交錯縱橫,有的如細長的銀蛇蜿蜒遊動,有的似不規則的拼圖塊隨意拼湊。它們或明或暗,或清晰或模糊,讓原本就崎嶇不平的道路變得更加難以辨認。

 蕭毅瞪大了眼睛,試圖從這些光影中分辨出真正的道路輪廓。但那忽明忽暗的光線不斷干擾著他的視線,讓他產生錯覺。有時,他會誤以為那片明亮的光影是平坦的道路,結果卻是一個深深的坑窪;有時,看似黑暗的陰影處可能藏著一塊凸起的石頭,稍不注意就會讓裝甲車劇烈顛簸。

 月光下的樹葉隨風搖曳,光影也隨之晃動跳躍,彷彿在故意捉弄蕭毅。他的目光在這些變幻莫測的光影中快速掃動,額頭汗珠密佈,心情愈發焦急。

 那些斑駁的光影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幅抽象的畫作,讓人摸不著頭腦。蕭毅只能憑藉著多年的駕駛經驗和直覺,在這片光影的迷陣中艱難摸索前行,心中祈禱著不要因為誤判而陷入絕境。裝甲車在這條蜿蜒於樹林之間的崎嶇小路上,如同一位疲憊不堪的行者,艱難地前行著。

 車輪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起伏,時而陷入深深的車轍,時而撞上突兀的石塊。車身隨著道路的起伏劇烈搖晃,彷彿隨時都會散架。

 每一次顛簸,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蕭毅的心上。他緊緊抓住方向盤,試圖穩住身體,但強烈的震動仍讓他的骨頭都在發顫。

 當裝甲車的前輪猛地跌入一個大坑時,蕭毅的身體瞬間騰空,隨後又重重地落回座位,五臟六腑彷彿都被顛倒了位置。他的心頭一緊,眉頭緊皺,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又一次劇烈的顛簸,讓裝甲車的底盤與地面發出尖銳的摩擦聲,火星四濺。蕭毅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車輛會因此徹底損壞。

 每逢遇到凸起的土坡,裝甲車都會猛地向上衝,然後又急速下落,那種失重的感覺讓蕭毅感到一陣眩暈。每一次這樣的顛簸,都讓他對能否安全通過這段路多了一分擔憂。

 蕭毅咬著牙,在一次次的顛簸中堅持著,心中默默祈禱著裝甲車能夠經受住這殘酷的考驗,帶著他走出這片危機四伏的樹林。

 蕭毅的雙手像是被強力膠粘在了方向盤上,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關節發白。他的掌心已滿是汗水,卻依舊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他的眼睛睜得極大,眼球佈滿血絲,在黑暗中努力地探尋著。眼皮沉重得彷彿掛了鉛塊,但他強忍著不讓自己眨眼,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可能藏身的線索。

 黑暗如同濃稠的墨汁,幾乎要將他的視線完全吞噬。蕭毅使勁眯起眼睛,試圖從那微弱的月光和斑駁的樹影中分辨出周圍環境的輪廓。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一棵棵樹木,一塊塊岩石,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每看到一處稍微隱蔽些的地方,他的眼神都會瞬間亮一下,然後又迅速黯淡,因為那些地方要麼太小,要麼太容易被發現。

 蕭毅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嘴裡不斷呼出白色的霧氣。他的眼睛因為長時間的緊張搜索而開始發酸發痛,但他不敢停下,心中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一定要找到一個安全的藏身之所。

 他的腦袋不停地轉動,眼睛不停地掃視,整個人都處於極度的緊張和專注之中,彷彿他的生命就全系在這雙在黑暗中苦苦尋覓的眼睛上。

 終於,在蕭毅幾近絕望的尋覓中,他的目光捕捉到了一處被繁茂植被半遮半掩的較為隱蔽的角落。

 那是在一片陡峭山壁的下方,周圍環繞著高大粗壯的樹木,樹枝相互交織,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彷彿一層柔軟的地毯。

 蕭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急忙駕駛著那輛傷痕累累的裝甲車朝著那個角落駛去。

 裝甲車在崎嶇的道路上艱難地前行,車輪碾過樹枝和石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蕭毅全神貫注地操控著車輛,生怕一個不小心錯過了這個難得的藏身之所。

 當裝甲車終於抵達那個角落時,蕭毅緩緩停下了車。他坐在駕駛座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順著他的臉頰不停地流淌。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確認沒有危險後,才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走下了車。

 蕭毅再次審視了一番這個角落,心中湧起一絲慶幸。這裡不僅能很好地隱藏裝甲車,而且地勢較高,有利於觀察周圍的情況。

 他輕輕地關上了車門,彷彿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此刻,這個隱蔽的角落成為了他在這危機四伏的世界中的臨時庇護所。

 四周彷彿被一層靜謐的紗幕所籠罩,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無聲蔓延開來。沒有一絲風,連樹葉都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紋絲不動。

 在這片令人心悸的寂靜中,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夜梟的啼叫,突兀而淒厲。那聲音劃破夜空,像是從遙遠的黑暗深處傳來,帶著一種陰森的寒意。

 每一聲啼叫響起,都彷彿是夜的幽靈在低語,在哭訴。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忽遠忽近,飄忽不定,讓人無法捉摸其來源。

 有時,那啼叫聲會在短暫的停歇後再次響起,更加尖銳和急促,彷彿在警告著什麼。又有時,啼叫會突然在半空中戛然而止,隨後便是更長時間的死寂,讓人的心臟不由自主地揪緊。

 寂靜與夜梟的啼叫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詭異而恐怖的畫面,讓身處其中的人愈發感到孤獨和恐懼。他癱坐在駕駛座上,身體隨著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要把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吸進肺裡。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顯得那麼吃力,像是剛剛完成了一場極度耗費體力的馬拉松。

 汗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從他的額頭不斷湧出,順著臉頰滑落,匯聚成一道道小溪流。那些汗水流過他的脖頸,迅速浸溼了他的衣衫,此刻,他的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水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