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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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地聆聽著這個故事,不知不覺間,我竟是感到有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了自己的脊背。
我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雙手也不自覺地收緊,在報告紙上留下了如海浪般起伏的摺痕。
伊西斯自然是注意到了我的異常,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好幾次想要停下這個似乎會令我感到不適的敘述。
然而,每當察覺到伊西斯有這個意圖時,我都會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甚至有些強硬地要求她繼續說下去。
在講完這個故事後,伊西斯便陷入了沉默,徒留我一個人垂著頭,安靜地消化著這些信息。
說實話,在故事的開始,我還以為這只是一個與自己完全無關的、陌生人的經歷。
但隨著故事的深入,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開始在我心中蔓延,越聽越覺得心裡發毛。
我發現,這個人類的故事,竟與自己在童話鎮中的經歷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那個時常出外打工、只通過定期匯款來表達關心的監護人,不正是與希珀爾的角色如出一轍嗎?
即便伊西斯將那個監護人模糊描述為一個男性的形象,但除了希珀爾以外,我想不到什麼對應的存在了。
而儘管希珀爾時常以人類少女的形象示人,但根據我的理解,她實際上很可能並沒有確切的性別。
至於那些熱心腸的鄰居,他們或許對應著童話鎮內、那些總是對我充滿善意的幻想生物們……
這一切讓我不禁開始質疑:我所經歷的一切,究竟是真實的記憶,還是潛意識編織的一場大夢?
回憶的畫面在腦海中如同走馬燈般閃現,與剛剛聽到的故事重疊在一起,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這種真實與虛幻交織的感覺讓我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我眼前瘋狂旋轉。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闖入腦海:該不會……童話鎮只是我為了逃避現實,而幻想出的美好世界?
然而,理智很快便開始反駁這個想法:不,事情並沒有完全對應上,還存在著一些無法忽視的疑點。
我閉上眼,用力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翻湧的情緒。
首先,我完全不知道在自己到達童話鎮之前,有什麼能夠與那個“女人”對應得上的存在。
但轉念一想,事實上,我本來也不記得自己死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是否意味著,希珀爾又對我隱瞞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又或者,她也對此一無所知?……我不知道。
唯一有印象的,唯有希珀爾曾在我詢問後,所透露的信息:我能來到童話鎮,確實是因為她。
其次,我曾經在童話鎮犯下的那件僭越之行,在現實的故事中似乎沒有對應的事件。
儘管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但我還是確信:這對應過來,絕不可能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難道是伊西斯沒有打聽到這件事?或者她知道,卻選擇了不告訴我?她有什麼理由做這種事?
還是說,這件事其實根本就沒有發生過,暫時還只存在於我的記憶與想象之中?
……
各種疑問在心頭盤旋,我感覺自己像是站在現實與虛幻的交界處,被它們拉扯著,不知該相信哪一個。
終於,我強迫自己暫且收回這些紛雜的思緒,將目光落在一直耐心等候的伊西斯身上。
“有想起什麼嗎?”伊西斯問道,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關切和擔憂,讓我感到莫名的安心。
“沒有。”我緩緩搖頭,努力組織著語言,聲音有些沙啞,“那個……我有一個問題。”
伊西斯立刻溫聲回應道:“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盡力回答的。”
我深吸一口氣,問出了那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我現在的監護人,叫什麼名字?”
“他啊……我看看,”伊西斯稍作停頓,翻了翻手中的筆記本,然後回答道,“他叫????。”
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是一串模糊的音節,我完全無法從中辨識出任何有意義的信息。
我困惑地皺起眉頭,希望這只是自己一時沒聽清楚:“什麼?你能再說一遍嗎?”
伊西斯點點頭,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依舊沒能聽清,我心中疑惑更甚,轉而提出另一個要求:”呃……你可以給我看看這幾個字怎麼寫嗎?“
伊西斯將筆記本遞了過來,上面的文字帶著一種醫生特有的潦草,但大部分我都勉強能夠分辨。
除了那幾個關鍵的字。
它們落在我的眼中,既像是一團模糊的馬賽克,又像是一團被水暈開的墨滴,總之完全無法辨認。
我抬眼看向伊西斯,試探性地問道:“伊西斯,你能教教我,這幾個字怎麼寫嗎?”
伊西斯剛開始還會要求我加上“醫生”的後綴,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習慣了我直接稱呼這個名字。
我注意到伊西斯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但並沒有多加追問,只是說:“這幾個字確實不太好寫。”
接著,她從胸兜中取出筆,將它放到我的手中,抓著我的手,開始在筆記紙的空白處書寫。
但我卻感受到伊西斯的手一直在劇烈地顫抖著,讓我根本無法由此判斷,她到底帶我寫下了什麼樣的筆畫。
等到伊西斯領著我寫完,紙面上又出現了一團幾乎一模一樣的馬賽克,這種奇怪的現象讓我感到不安。
我強壓下心頭的困惑,不動聲色地觀察起伊西斯:她的表情正常,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任何異常。
於是我借用伊西斯的筆,寫下了“希珀爾”幾個字——一切如常,我能清晰地看到每一筆每一畫。
“希珀爾……”伊西斯注意到我寫的名字,有些好奇,“這個名字怎麼了嗎?是什麼你認識的人嗎?”
“雜誌上看見的名字,想到就寫了下來。”我隨口編了個理由應付過去,心中卻在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我沉吟片刻,視線在筆記紙上那團難以辨認的玩意,以及旁邊清晰可見的“希珀爾”幾個字上游移。
唯有這個,我根本就聽不清伊西斯在說什麼,即便是她領著自己寫,也無法看見清晰的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