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星星 作品

第60章 第 60 章 “再困著她,也沒意義。……(第2頁)



    雲姒攥了一下衣襟,她也不再看向他,扭過身背對著談垣初,一點點拉起鮫紗遮住了香肩,也遮住了殿內乍洩的一抹春光。



    在這一番舉動下,殿內氣氛越發凝固。



    談垣初冷下臉。



    他覺得他是有點慣著女子了。



    莫說後宮妃嬪,便是這滿天下,誰敢給他撂臉色?



    偏生她敢。



    女子安靜地整理好衣裳,扭身就要下床離開,談垣初眉眼越來越冷淡,忽然,女子動作一頓,她僵在原處許久沒動。



    談垣初語氣冷淡:



    “不是要走?”



    聽著這話,似乎是在攆人。



    她脊背越發僵硬了些許,見狀,談垣初不著痕跡地擰了下眉,隱晦的懊悔一閃而過,他是知道雲姒的破脾氣的,這種疑似攆人的話只會讓她覺得難堪。



    女子終於說話:“皇上讓奴婢這樣離開?”



    談垣初一時沒聽懂,她不是都整理好了麼?攏起衣襟,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就像他在她心底一樣,瞧著滿心滿眼都是他,但實際上,只要擦拭掉表面迷惑人的假象,就會發現其實一點痕跡都沒有。



    談垣初情緒又寡淡了些許,等女子轉過身來時,他才察覺哪裡不對勁。



    她外披的那層鮫紗不知何時被撕破了一道口子,橫跨在腰間和腿根,要不是她站起來,恐怕還不會發現端倪。



    一剎間,殿內充斥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



    對上她控訴的眸子,談垣初那點情緒早散了,他輕咳了一聲,不自在地解釋:



    “是意外。”



    她扭過頭,不理他,情緒顯然還沒消。



    但殿內的氣氛在她出聲抱怨時就打破了凝固,談垣初沒顧上之前的那點氣惱,拉過女子瞧了眼,語氣聽著冷淡:



    “把這層鮫紗脫掉,就看不出來了。”



    鮫紗只是一層裝飾,穿和不穿完全不礙事。



    雲姒咬唇,杏眸都有點紅:“這是奴婢給自己準備的生辰禮物。”+



    談垣初停頓了一下,轉而道:



    “朕讓許順福再給你拿。”



    他連賞賜都不說了,只說拿,彷彿他私庫中那些錦緞布料隨她取用一樣。



    雲姒一點不領情,只抬眸問:“皇上覺得一樣嗎?”



    談垣初說不出一樣的話,他抬眼,不經意看見她頭頂戴著那支青玉簪,動作不著痕跡地頓住。



    也許是因女子之前一直都穿青色的宮裝,其實她後來很少穿一些青色的衣裳,但今日她又穿了一身青黛色的雲織錦緞裙,和頭頂的青玉簪襯配。



    談垣初後知後覺意識到,在一些她覺得重要的日子中,她都會戴上這支青玉簪。



    只是他往日從來都沒在意。



    也許很多他覺得不在意的事對她來說都格外重要,例如這根他隨手賞下的青玉簪,例如他明知她和容昭儀有齟齬卻依舊常宣長春宮侍寢。



    談垣初倏然靜了下來。



    殿內沒人說話,許久,外間敲響了門,許順福的聲音試探性地傳來:



    “皇上,蘇婕妤求見。”



    許順福的聲音打破殿內的安靜,雲姒抬起手背蹭過臉頰,她什麼都沒說,照談垣初說的那般抬手就要脫下鮫紗。



    談垣初在這時終於意識到他今日犯的第二個錯誤。



    他不該在她停下來時說出那句她不是要走的話,也不該在她回頭說鮫紗破了時和她說把鮫紗脫下。



    她其實是在隱晦地緩和氣氛。



    但談垣初沒注意到,於是他的回答就彷彿是在拒絕她一般。



    在人轉身離開前,談垣初攔住了她,他將人攬在懷中,低聲有點無奈:



    “你再委婉一點,朕明年也聽不懂你的意思。”



    她格外矛盾,有時瞧著沒臉沒皮,但有時又總是忽然冒出這麼強烈的自尊心,退一步都彷彿是折了脊樑骨一樣。



    雲姒抬起杏眸,堪聲:



    “奴婢聽不懂皇上在說什麼。”



    她去推談垣初,牴觸道:“蘇婕妤還在外面等著皇上,您放開奴婢。”



    談垣初怎麼可能在一個坑裡栽兩次,他不緊不慢道:



    “朕又沒要見她,你惱什麼。”



    懷中女子身子僵硬了一下,隨即,她不再掙扎要離開,而是扭過頭:“原來在皇上眼中,懷著皇嗣的蘇婕妤還是不如容昭儀重要。”



    又是容昭儀,談垣初有點頭疼。



    談垣初很少管後宮女子的齟齬,難得有點好奇,容昭儀到底怎麼招惹她了?



    蘇婕妤也曾刁難過雲姒數次,但云姒壓根沒和蘇婕妤記仇。



    難道發生過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談垣初心底的疑惑一閃而過,他若無其事道:



    “和容昭儀又有什麼關係。”



    雲姒扯唇:“今日如果是容昭儀在外,難道皇上也會不見容昭儀不成?”



    女子抬頭,她臉頰白皙透著些許胭脂的粉,杏眸還有點適才委屈得沒散去的紅,輕扯唇角透著些許自嘲和譏諷,卻是一錯不錯地看著他,等著一個答案。



    她頭頂的青玉簪因她的姿勢傾斜了一些,毫無預兆地掉在床榻上,烏髮剎那間披散下來,她愣了一下,忙忙回頭去找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