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甜美詛咒的讖語

　　這場初遇始於南郊暴雨傾盆的午夜，雨水將柏油路面沖刷成環狀河流。

　　聖子舉著防水探照燈的手腕在青銅雕塑輻射下泛起珊瑚紋路。

　　而顧醒在被魔女紅眼侵蝕後進化的魔眼規則剛好剋制了雕像底座滲出的悲愴規則。

　　這場看似偶然的邂逅實則暗藏某種甜美詛咒的讖語。

　　聖子制服的銀紐扣在月光暈中折射出詭譎藍光，那抹冷色調曾在那位陰陽師早就的前世夢中標記過被顧醒遺忘的婚約。

　　而她瞳孔裡短暫新生的石英稜鏡，彼時正倒映著三百年前江戶川畔某位藝伎焚燒的和歌箋——灰燼的飄落軌跡與當下雨滴的下墜曲線完全重合。那位藝伎身旁坐著的男伴的容貌竟與顧醒九分神似。

　　……

　　這次怪誕成就了他們在試煉場世界中的愛情。

　　他們當然沒有在一開始就墜入愛河。

　　聖子在初遇夜後，選擇加入怪誕培訓課，約莫半年之後，在一次緊急怪誕事件中，她被臨時抽調，人生中第一次作為實習助理參與了怪誕事件調查。

　　彼時的顧醒，早已成長為黎都怪誕調查課的中堅力量，單獨負責這個代號為血牡丹的怪誕調查。

　　花妖藤蔓刺穿他左肩時，聖子腕間實習徽章突然汽化成無數碎片，精準嵌入顧醒幾年前被魔女紅眼腐蝕的傷口。

　　花妖核心爆裂的剎那，顧醒忽而聽見自己前世在空襲廢墟的囈語：這次輪迴……絕不會再弄丟你——聲波頻率與聖子的劇烈心跳形成共振。

　　在隨後的日子裡，顧醒和聖子竟然兌現了他們在合力調查高利貸老闆幸田時發出的他和她總有一天會成為黃金搭檔的預言。 顧醒依然記得，那時發出預言時，陽光照耀下，兩隻相抵拳頭投下天鵝接吻般的影子。

　　在共同經歷了十三起怪誕事件調查之後，他們毫不意外地走入了婚宴殿堂。

　　婚後的日子裡，每當他們在觸碰證物箱裡的血牡丹殘瓣，實驗室的燈光就會在牆面投射出天鵝接吻般的影子——這恰是當年拳影在時光琥珀裡的永生形態。

　　烏鴉無奈接受了如此結局。儘管她和顧醒多次在致命的危險中同生共死，卻始終無法捅破那層窗花紙。

　　她把這種宿命歸結為多年前那個遙遠的午夜，她與【異類】完成鄭重的交易，接受了那個當時看起來無足輕重如今卻無比苛刻的條件帶來的註定結局——

　　“你將永遠得不到所愛之人”。

　　異類蒼茫的聲音曾在無數個午夜響徹她的耳畔，恐怕也將魂牽夢繞她的餘生。

　　顧醒和聖子的美滿婚姻則一直持續到他和她白髮蒼蒼、行將就木。

　　那是聖子正式成為怪誕調查員的五十六年後的一個清晨。

　　他們像往常一樣同時醒來，準備迎接顧醒光榮的退休儀式。

　　在聖子為顧醒整理領帶的時候，她忽然在對方耳邊喃喃一句：
　　“顧醒君，如果我說我其實是一位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你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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