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染塵

    中西聯合醫院。


    顧溥程站在急診室門口，等醫護人員處理好一切，他才走近病床邊。


    蘇菲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手腕的位置被紗布纏繞，透出絲絲腥紅。似乎感覺到身側有人，她掙扎了一下，微微張開眼睛，看到是顧溥程的瞬間，淚水模糊了雙眼。


    “程！”


    她猛然起身，雙手環抱顧溥程的腰，抽泣道：“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顧溥程神色微涼，沉吟片刻說：“菲菲，你前天是不是動過我的手機？”


    他突如其來的話讓蘇菲渾身一顫，大抵明白顧溥程昨日是去了哪裡。她想了一下，柔弱道：“是蘇北北跟你說的嗎？”


    “她不知道。”顧溥程淡淡說：“她大概以為我去找她，是看到了消息。”


    蘇菲緊抿著唇，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顯得更加蒼白。


    “我只是怕你去找她……”


    “我之所以去找她，是因為我想她。”


    顧溥程的話像刀子一般插進蘇菲的心，她淚水拂面，緊緊抓著他的手，說：“可是我愛你啊……”


    顧溥程神色未變，對她的親近不為所動，冷冷淡淡的問：“所以為什麼回來呢？”


    蘇菲沉默不語，只是默默流淚。


    他與蘇菲的相識在瑞士，阿爾卑斯山下，在那片綠色海洋裡，見到了一雙乾淨澄澈的眼睛。當地居民叫她狼女，據說她是被野狼餵養過的，後來被農戶發現，帶回小鎮。


    蘇菲的名字來自於她隨身攜帶的那條金項鍊，上面刻著“fie”，這個名來源於種德希臘語，寓意為明智。


    就像顧溥程第一次見到她那樣，聰慧而明亮。


    她看著顧溥程，笑容乾淨得似阿爾卑斯山上的白雪，問：“外面是什麼樣子？”


    她從沒有離開過山脈，她生於山，棲於山，與山間萬物同舞。從顧溥程從沒見到過那麼純淨美好的舞姿，甚至世間所有美好的詞都形容不了那樣的舞蹈。


    看著蘇菲好奇的目光，他開口問：“你想出去看看嗎？”


    這是顧溥程做過唯一後悔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