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阻擊五(第2頁)
他一路逃亡南下,憑著他在草原上練就的射術,憑著從千戶家裡搶來的一張虎力弓,他鑽山林,越荒野,穿梭在青紗帳裡,不斷的射殺追捕的衛所官兵。
他逃出山西鎮後,一切都清淨了,再也沒有人追捕了。
他化妝成乞丐,一路南下,只想離自己的傷心地越遠越好。這一路上,他冷眼旁觀,這大明的天下哪裡都一樣,到處都是士紳們吃人的宴席。
掌錢穀者盜錢穀,掌刑名者出入刑名。
小民百姓日益窘迫破產,被欺凌也無處伸冤。連活著都艱難無比。
這大明萬里江山分明就是兩萬萬百姓的一座大監獄。
痛苦哀嚎,悲愁煎逼,身心受苦,無法解脫。
一路上看盡了人間冷暖,世道人心。
泛舟過江南,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東南形勝,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靈隱寺裡,一個瞎眼的算命先生那裡,他抽了一支籤。
他幼年時一邊放牛,一邊在私塾外偷聽,先生好心,也不趕他,倒是學了些字。
只見簽上寫著:
“身寒骨冷苦伶仃,平生災難事重重”
他無言的笑笑,自己這半輩子不就是這樣子過來的嗎。
“二十八歲花開日,花開又遭風雨淋。”
安三溪痛苦的閉上眼睛,一顆淚珠無聲的滑落。
扔下一枚銅錢轉身欲走,卻忽然被瞎子拉住。
老瞎子說道:“命數雖說天定,也在人謀,我感覺你身上有種奇怪的氣運,說不清,道不明,卻又能感覺到他的存在。我能給你摸摸骨嗎。”
安三溪沒有說話,無可無不可,你愛摸就摸吧。
老瞎子捏著他的手骨,良久一言不發,最終嘆了口氣,說道:“你的氣運在薊鎮,江南雖好,非是久居之地。走運走運,你不走怎麼會有運。”
自己怎麼敢回北方去,犯了那麼大的案子,找死嗎。
見他不信,老瞎子收拾攤子走人,只聽那瞎子吟道。
“得寬懷處且寬懷,何用雙眉皺不開。”
“不作朝中金蟒客,定為軍中一督師。”
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數,遇見這個老瞎子後,他的運氣真的好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