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這是告別
何曉鈺拿屋簷下的鐵鍬。
“閨女，還是拿鋤頭，好使。”盧採蓮則扛起一把鋤頭。
她是打算挖一個深點的坑，埋這些舊衣服。
何曉鈺還是拿了鐵鍬，兩個人挖坑，能快一點。
母女倆走出院子，然後朝著後山去。
何曉鈺也不知道老媽要把舊衣服埋在哪裡，她就一直跟著老媽走。
幾分鐘後，盧採蓮停下，“曉鈺，我們就在這裡挖坑吧。”
“好。”何曉鈺答應一聲。
這裡四周都是樹木，中間是一片長滿雜草的空地。
盧採蓮選的位置是一處乾枯雜草的地方。
她首先將乾草扯掉。
隨即便露出鬆軟的泥土。
然後盧採蓮拿起鋤頭開始挖坑。
何曉鈺也拿鐵鍬幫著挖。
不多會兒，母女倆就挖出一個差不多半米寬，半米深的坑。
隨後盧採蓮將剛剛扯下的乾草鋪在坑底。
然後她打開包袱，拿出裡面的舊衣服。
嘴裡唸叨著：“閨女，這是你滿月時穿的，在一歲時就穿不下了，你啊小時候胖嘟嘟的，特別招人稀罕。”
“這件是你兩歲時穿的，在四歲時就小了，穿不了。”
“這件是你六歲時穿的，你說顏色太醜了，不願意穿，你看，還是嶄新的。”
……
盧採蓮幾乎記得每件舊衣服是閨女什麼年齡段穿的，也幾乎都是她親手縫製的。
這些舊衣服就是盧採蓮對閨女童年的記憶。
她這是要把這些記憶都給埋了。
盧採蓮把所有的舊衣服都疊整齊，放進坑裡，那兩雙鞋子也被她放了進去。
最後她把那塊粗布包袱皮蓋在上面。
“這是媽最後整理你這些衣服了。”盧採蓮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是告別。
然後她就拿起鋤頭，回填泥土。
何曉鈺也默默地拿鐵鍬幫忙剷土。
很快，所有的泥土回填，地面又平整了。
盧採蓮又扯了些乾草鋪在上面。
隨後她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走吧，閨女，回家。”
“嗯，回家。”何曉鈺一手扛著鐵鍬，一手挽著老媽的胳膊。
這時屋簷下的三人已經將所有的田螺都被剪了屁股。
“可算是剪完了。”鍾倩伸了個懶腰，“咦！何姐姐和嬸子去哪兒了，咋還沒回來。”
“我先前看到她們拿著鋤頭出去的，也不知道她們去幹啥。”王桂香也是納悶。
下一刻母女倆走進院子。
盧採蓮笑呵呵道：“我去挖了一下後面的屋簷溝，省得下春雨了，屋裡潮溼。”
王桂香接過婆婆手裡的鋤頭，“您咋不喊安富哥去挖呢？妹妹還去幫忙了。”
“就挖了一點，不費事。”盧採蓮笑笑。
“你們把田螺都收拾好了啊！我這就拿去炒，你們就等著吃。”何曉鈺放下鐵鍬，然後提起裝了田螺的水桶。
“我來燒火。”周秀英跟著去灶房。
“我也去看看怎麼炒田螺。”鍾倩也跟著去。
王桂香猶豫著要不要跟著，畢竟灶房就那麼大點。
人多擠得慌。
盧採蓮朝著兒媳婦道：“桂香，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拿些碗碟出來洗，今兒人多，過年也要多用些碗碟。”
“好的，媽。”王桂香答應。
這樣她也就不去灶房了。
備用的碗碟都是放在堂屋的櫃子裡。
盧採蓮拿了十個大海碗，又拿出十個盤子，還有幾個菜盆。
這些碗碟久了沒用，都有黴點子了。
王桂香拿了屋簷下曬著的絲瓜瓤，用這個搓洗黴點子，特別好使。
灶房裡，何曉鈺又清洗了一遍田螺。
然後從泡菜罈子裡抓了一把泡椒，拿刀剁碎。
之前她就將一包火鍋料倒在碗裡。
現在她就從空間裡拿出這碗火鍋料，又混上泡椒。
“小妹，可以燒火了。”
“嗯。”
周秀英很快將火燒燃。
等大鐵鍋燒熱後，何曉鈺就倒入一盆井水到鍋裡。
有周秀英和鍾倩看著，她就只是加了少量的靈泉水到裡面。
再倒入那碗加了火鍋料的泡椒。
然後再把田螺倒入鍋中。
因為泡椒很鹹，何曉鈺暫時就沒有加鹽。
她把鍋蓋蓋上，然後洗砧板。
鍾倩看得迷糊，“何姐姐，你不是說炒田螺嗎？你這明明就是水煮啊！哦不，你這是用辣椒煮。”
鍾倩吃不得太辣，看到那滿滿一海碗泡椒，她都感覺喉嚨冒火。
何曉鈺把砧板立起來靠在案板上，“不著急，炒田螺就是要先煮入味。”
之後何曉鈺又拿抹布擦案板。
剛剛剁泡椒，案板上濺了一些泡椒碎。
“倩倩，你也坐啊，這裡還有板凳，還能烤烤火。”周秀英朝鐘倩招招手。
“倩倩，去坐著吧，這鍋裡還要煮一會兒呢。”何曉鈺在搪瓷盆裡搓洗抹布。
鍾倩搖頭，“我不坐，我就站著看。”
“那我可去坐著了。”何曉鈺晾好抹布，然後就坐到周秀英身旁。
坐在灶膛邊，就是暖和。
而鍾倩就站在灶臺邊。
雖然蓋著鍋蓋，看不到鍋裡的情形，但越來越香的味道讓人聞著就流口水。
過了一會兒，香味越來越濃，空氣中還瀰漫著辣椒的味道。
“阿切！”鍾倩被嗆得打了個噴嚏。
“何姐姐，還要煮多久啊？”
“我看看，應該差不多了。”何曉鈺站起啦。
隨即她打開鍋蓋。
瞬間，麻辣的香味直衝鼻孔。
鍾倩又是連打了兩個噴嚏，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不過這香味讓她的口水也快流出來。
鍾倩吸吸鼻子，還拿出手絹捂著嘴巴。
然後好奇地往鍋裡看。
只見鍋裡的田螺一個個都染上了辣椒的紅色，看上去誘人無比。
這時，鍋裡的水已經差不多幹了。
何曉鈺就拿著鍋鏟翻炒田螺。
田螺摩擦鍋底的聲音聽著挺上頭。
翻炒了一會，何曉鈺用鍋鏟撈出幾個田螺到碗裡，“倩倩，你嚐嚐鹹淡，小心燙啊！”
鍾倩端起碗，吹了吹。
然後她拿起一個田螺，“何姐姐，這個要怎麼吃呢？”
何曉鈺也拿起一個田螺，然後拿案板上準備好的竹籤子。
她用竹籤子挑起螺肉，放嘴裡，“呼，好香，是這個味兒。”
鍾倩也拿了一根竹籤子，挑出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