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四一 戰場之中何大道
畫魔一聲冷哼,盯著眼前狀若慘極的戰場,眸子中泛起如深淵般的幽光。
這情形,就如同她整個的精氣神已經抽離出來。此刻的她,氣息宛若流水般融入天地,好似已超脫凡塵俗世,臻至一種玄之又玄的境地之中去。
天地萬象在這一刻好似與她開始共鳴,千雲生立於其旁,竟只覺自己被某種難以名狀的力量緊緊裹住,似乎連靈覺都被這無形的氣息牢牢鎖定。
這種感覺並不在肉身、也不在精神,甚至超越了靈臺的感知,好似面前的畫魔已然化作大道的投影,成為了天地至理的代言。
她緩緩開口,讓他一點點感受這其中極其細微的差別,宛如自古老的時光中穿透而來地道:“天地萬象,何謂美?何謂怖?不過在心之一念耳。”
“心生萬象,則萬物有形。心若虛無,世間種種皆為虛妄。”
隨著她聲音淡淡而出,似乎並不急著讓千雲生立刻理解。而是繼續帶著思索,好似來自遙遠的混沌初開,又落在無盡蒼茫虛空中地道:
“生命究竟為何?它宛如晨露,轉瞬即逝?亦或若星辰,亙古長存?我們生於何處,又歸於何方?”
“天地洪荒,萬物流轉,而我們或許是這無盡長河中的一瞬流光。你可曾思索過,生命的本質究竟為何?是那朝生暮死的螻蟻,抑或是經天緯地的巨靈?”
“轟隆!”
隨著畫魔悠悠開口的同時,整個戰場似乎也迎來了最為激烈的時刻。隨著魔族的節節退卻,曾經綿延的戰線終於顯現出了不可逆轉的崩裂跡象。
漫長的防線在壓力下如同風中的長蛇,出現了一道道致命的曲折。這種情形,對於大戰雙方而言往往都是生死攸關的轉折點,但身為撤退的一方,魔族的處境尤其艱難。
儘管魔族已經做得極好,他們的撤退保持了驚人的紀律和秩序,隊伍井然有序,不見一絲慌亂。
要知道絕大多數的撤退往往會形成潰敗,尤其在此刻人界的大軍如狂風驟雨般追擊不捨,使得魔族的後退變得愈發艱難。
不過魔族之中,似乎有著一種詭異的力量,仿若在暗中驅使著他們不敢輕易潰退,迫使他們只能死命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