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龍魔兇殘(第3頁)
又是五下打完,赤追陽氣息大跌,座位也已跌到了第六排,距離韓垂釣,已只有二排的距離了!
嗚嗚!
香火繚繞間,秦師仙凝神觀望,諸般光影在她身前交織,赫然正是那一座燈火通明的學堂!
“再打三次手心,赤追陽就必死無疑!”
聽著光影中傳出的慘叫,秦師仙頗覺身心愉悅,但看到那戒尺,又不免心有餘悸!
昔年,她就被打過一次手心,就那一次,她這麼些年再沒進過第兩次,那種劇痛,只是想想,她就打了個冷顫!
“此人是誰?”
這時,秦運的聲音傳來,香火中,他睜開眼,卻是指向韓垂鈞!
“此人便是韓垂鉤!“
秦師仙回答:“黎淵在神兵谷拜的那位師父,天賦悟性都不差,應改易了兩百之形!”
“年歲大了些,嗯,也可堪一用!”
秦運點點頭,目光就落在了黎淵身上:“這小子乍看只是絕世之資,卻能坐到第一排。”
“他怕是真如您所說,有什麼特殊體質!
”
秦師仙早驚疑了好一會兒了,這學堂她只進過一次,但對於其中規矩還是知道不少!
想要坐到第一排,至少得是蓋世級的天賦
“肉眼難辮!”
秦運微微皺眉!
他雖未召見黎淵,但其在八方塔,就與他面對面無甚區別,他打量了幾次,並未察覺到特殊體質!
但能做到第一排的份量,他心裡自然是清楚的,沒有蓋世級的稟賦,想也別想!
“許是某種從未出現的體質?”
秦師仙的注意力,明顯不在這,她很關注這間學堂:“他這個座次,要是得了祖師讚賞,莫不是真能得到祖師爺的衣缽傳承?”
“或許吧!”
“但座次越靠前,就越難以得到祖師的獎賞!”
秦語說著,突然收聲!
學堂中,老夫子提問完畢後,開始了講課!
滴答!
汗珠落地的聲音,讓黎淵心頭髮顫!
這是他上過最恐怖的課,還未開講,他冷汗都流了一斗了!
但比起來,他很幸運,數次提問都沒輪到他,只在其餘三人間流轉,老韓被提問一次,僥倖過關!
赤追陽兩人各自被提問兩次,算上進來那頓板子,生生捱了三頓,座次被從三四排,打到了六七排!
靖平司主,從七尺多的身高,生生打到了不足兩尺,站在椅子上都已不夠,不得不站在桌子子上!
隔著老遠,黎淵都感覺到了這尊大宗師的怒火!
“老匹夫。”
桌子上,靖平司主身影模糊不定,他氣的穩不住身形!
以他的身份地位,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但此刻,他卻絲毫不敢表露,還要躬身低頭,表示敬意,心中憋屈的幾乎要炸了!
“今日,講天地八方!”
講席上,老夫子沉聲開口:“諸生先聽而後問,老夫,先講而後問,望周知!”
堂下幾人心頭都是一震,無不聚精會神!
“古人云,天似穹廬,籠蓋八方,涵蓋萬有,然,此中頗多臆想,天非穹廬,天外亦有天。”
老夫子開口講述!
他聲音不高,卻很清楚,其每有一個字吐露、就有一道真氣騰起,隨其恬語,衍生出堵般景象來!
“真氣化形,以及,神境!”
黎淵看的無比清楚,他甚至可以看到那老夫子周身閃過的真氣色彩,諸色匯聚,一如玄兵的光芒!
他的講述並不深入淺出,可配合真氣化形,也並不晦澀難懂,專心聽講的幾人,心下梢安!
但很快,幾人的臉色就有了變化!
天地八方只是開始,之後就開始提及易形,改易天地之形,效法自然之形,再之後,又延伸到了古史!
到這…黎淵也覺不妙!
這位老夫子,從大周開講,一路前推,大許,大業,大信…最終,講到了萬年之前!
各種典故,野史,各種武學來歷,神兵,人名,多到更換了掌馭組合,加持精神的黎淵都覺有些頭大了!
“不妙!”
除卻黎淵之外的幾人,臉色都有些發苦了!
武者氣血強健、精力旺盛,記憶力相對來說也好過尋常人,可這麼來,大宗師也頂不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黎淵都有些昏沉沉了,講席上傳來的聲音方才停下!
“陛下,欲祭八方廟,舉國共襄盛舉…我太學也不能例外,此次散學之後,老夫會從諸生中挑選一人,隨老夫同去觀祭!”
到此,老夫子微微一頓!
堂下眾人卻都是心中一緊,顯然,散學之前,要先提問!
“嗯。”
隨著老夫子的沉吟,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感受他目光遊走,眾人無不心中發冷!
“又是我?”
赤追陽心中發寒,如墜冰庫!
講席上,龍魔道人發問:
“大義王朝,第六位帝王,少時流落民問,曾於機緣巧合下,於某處古墓中,見一裂火焚燒後留下的殘碑,那碑上,寫了什麼?”
【你……】
韓垂鈞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想要掙扎、但轉瞬、他又是一怔。
隨著黎淵躬身詢問、講席上的老夫子並未抬起戒尺、而是平靜開口:
【問。】
果然有規矩。
黎淵心中鬆了口氣、哪有學堂只有老師提問、不準學子問詢的?
這規矩並不難猜、只是不敢輕易詢問而
已、畢竟赤追陽那慘嚎聲太過驚天動地、要是捱上一尺、也太過不值。
但此刻又不一樣。
相比於老韓、他的處境好的多、依著捱打一次退一座次的規矩、他錯個七八次都沒事、老韓可是在倒數第二排。
‘問幾個問題拖延一下、加深一下方才記下來東西。"
心中轉著念頭、黎淵躬身問詢:
【敢問夫子、您提及的八方廟到底是什麼、如何進入、進入其中又有什麼好處、為何那麼多人都對其心存執念?】
拖延時間、自然是要挑最難的問。
【八方廟、宇宙奇景。】
老夫子於講席上踱步、回答:
【何為景?山川為景江河為景、雲海為景、何為奇景?迥異於常稱奇、雷火匯聚為奇、水火交匯為奇。】
回答弟子問詢的龍魔道人、沒了那輕描淡寫就殺人於無形的酷烈、反而顯得十分儒雅平和,說話時、嘴角甚至掛著一抹淡然溫和、令師徒兩人悚然的微笑:
【奇景如絕地、常人難進亦難出、八方廟落於此方天地、故絕地天通、古往今來諸多先賢之所以追尋、不外乎二字、萇生!】
萇生!
龍魔道人說的很平實、黎淵聽過類似的話、倒不覺如何、韓垂鈞卻是頗有些耳目一新、甚至有幾分悸動:
【進入八方廟可得萇生嗎?】
不妙!
老韓一出口、黎淵暗道不好、而前者也瞬間反應過來、可還是遲了,他聲音都沒落
地、就瞥見了那口戒尺。
‘啪"的一聲脆響、韓垂鈞只覺眼前一黑、只覺像是有一座神山陡然壓下、從外而內、連同靈魂都被碾成齏粉。
痛。
太痛了。
這一刻、韓垂鈞方才知曉、為何那赤追陽如此不堪了、這簡直超越了忍耐的極限。
他死死忍耐、卻仍是不由得發出一聲悶哼、一口鋼牙立碎半數。
【太狠了…】
眼見得老韓渾身哆嗦、幾乎要跌倒在地、黎淵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對老韓的瞭解可遠比對那赤追陽要深的太多了、這得是多疼、才能讓他都成抽成這個模樣?
‘痛煞我也!"
二尺下來、韓垂鈞只覺自己像是個瓷瓶被重重砸碎、三尺之後、他已記不得黎淵在側、慘叫從破碎的牙縫中透了出來。
五尺之後、他已趴在桌上、有氣出沒氣進、感覺平生所受的所有痛楚加在一起、也不如今日萬一。
“這老傢伙、太狠了!”
黎淵牙都酸了,根本不敢看。
【請教師萇、要行問禮。】
五尺打完、老韓已沒聲了,他被打回了最後排。
回返講席、龍魔道人看向黎淵、又恢復了平和:
【欲進八方廟、非有驚世之稟賦、或傾國之祭方可、至於其中有什麼、一有萇生、二可破開此方天地之藩籬。】
【弟子受教。】
黎淵說話前先躬身、行禮:【夫子、弟子還有疑問、還請您老解惑。】
【可。】
還能問?
黎淵心下一緩、繼續詢問:
【敢問夫子您可進了八方廟?】
【嗯?】
在外窺伺的秦師仙都不能由得提起精神、她都有些佩服這小子了。
真就不怕挨尺子啊!
【過門未入。】
龍魔道人微微一頓、看向學堂外:【或許、此次大祭、可入廟一觀。】
‘龍魔道人都沒有進過八方廟?不對、大周覆滅之前沒進過、之後呢?"
黎淵心念轉動、正欲再詢問、卻已來不及了。
龍魔道人的目光、還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碑上、寫了什麼?】
正是方才提問赤追陽的問題。
聽得提問、後排的老韓忍不住抬頭看去、只剩這小子沒捱打了。
【回夫子話!】
黎淵說話先躬身、禮數很足、他絕不想挨一鞭子、而有這片刻的拖延、他也將之前囫圇聽來的東西、初步梳理了一下。
【大義王朝、第六位帝王、廣、少年時、曾見天火如瀑、焚燒群山、探查時、見一石碑。】
黎淵說著、突然一頓、臉色變得極為精彩。
他方才囫圇聽、現在說起、方才真過了腦子、他稍一停頓、眼皮都在狂跳:
【石碑上、只剩五個古字。】
【天有二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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