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頭鐵的縣令(第3頁)
原來,宗澤於官場之上不受人討喜的一個關鍵之處就在於:他極其反對朋黨之風,既明確厭惡那些結黨營私之人,更是旗幟鮮明地拒絕任何帶有朋黨性質的政治派別的拉攏。
而他當年在參加殿試的答卷中,不顧考試對於字數限制的規定,洋洋灑灑寫了萬餘言,力陳時弊,還批評朝廷輕信吳處厚的誣陷而放逐蔡確,認為“朋黨之禍自此始”。這不僅是宗澤第一次在政治上亮相,更是充分反映出他革除弊政的強烈要求,以及與反對朋黨政治風氣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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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主考官看到這份試卷,既認可其中的文采,又擔心其有忤旨之嫌,於是就將宗澤置於“末科”,這才是他只是獲得了一個“賜同進士出身”的真正原因。
由於胡衍對秦剛所講之言的絕對信任,導致他今天開口後說的所有話,聽起來都成了幫著秦剛來刻意拉攏宗澤的意味。
胡衍莫名其妙地回到了驛館,還是沒有想明白自己在哪裡說錯了話。
不過,胡衍作為東南海事院的官員身份來到龍游縣,宗澤不願意去巴結,可攔不住其他想巴結的官吏的腳步。
胡衍一回到驛館,便收到了七八份求見的當地官吏手本名刺,他在裡面稍稍挑了挑,陸續接見了縣裡的縣丞、縣尉與兩名押司,這才大致從他人口中瞭解了宗澤的脾氣秉性,然後再聽了聽宗澤以往的從政經歷與外人評價。
“哎呀,這宗澤不就是個‘走頭六怪’的‘楞慫’嗎?”胡衍脫口而出了一句高郵方言。
還好,此時他喊出的這兩個略帶貶義的稱呼在這裡沒人能聽得懂,前者是指性格怪僻,後者是指做事不計後果罷了。
關鍵是,他終於大致明白了宗澤剛才與他聊天時情緒變化的原因。
對此,接下來的他也沒什麼心情再與拜訪者多聊了,簡單地寒暄了一會兒,便客氣地將他們送走。
“嗯,確實怪我心急了一點,也把這宗澤想得太普通了。”胡衍對自己反思了一下,卻也心定了不少,“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胡宗哲哪裡會待見於他,沒有我大哥給他作主,我就不信這宗澤在龍游縣自己能夠混到什麼程度。大不了明天一早,我的態度再客氣一點,再想法和他多多敘幾句。
一起對付那個胡宗澤,就是與他方便、與已方便的事嘛!”
胡衍再想了想,覺得這事沒有什麼問題。
哪知第二天,宗澤卻是派人送來了一份卷宗,裡面是之前他處理沈大私鹽案的所有內容,另外還附了一封信,信中寫的大致意思便是:
其一,沈大私鹽一案,所有的東西都在卷宗裡,他也沒有什麼其他要多說的了;
其二,義烏陰謀之案,他作為當事人之子,對秦龍制等人的援手及處理表示感謝,但他更相信大宋刑律高懸、相信義烏縣官公正,所以他不便表態,靜候結果便是;
其三,對於秦龍制的高看與重視,他個人自覺才疏官微,當不得高看,眼下也無想去海事院謀職的意圖,在此謝過!
“楞慫!楞慫!”胡衍看完後,氣得當即就把手裡的卷宗摔落了一地。
自從他大哥秦剛出道以來,光是找他來想攀關係、拉近乎的帖子、條子就不知會有多少,但是像這次他找宗澤,卻是第一次有了把自己的熱臉貼在了對方冷屁股上的感覺。
今天的這副樣子,卻是明明白白地將他的好意,全部都當成了驢肝肺嘛!
不過,有了前一天他所瞭解的情況打底,這樣的結果也不算是完全不可理解。
胡衍定了定神,又自己將宗澤送來的卷宗撿起來,前後研究了一會兒,便給前一天來拜訪的當地官吏去傳去了話,結果很快便有了三四人前來表示,願意為此案作證。
反正也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胡衍立即帶了這些宗卷以及他在當地找到的證詞與畫押,趕回義烏來向秦剛覆命。
聽聞了宗澤的反應,秦剛卻沒有胡衍料想中的驚訝或者是動怒,在愣了一會兒後,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這宗縣令今年多大了?”
“據說是四十出頭,但看著像有五十!”胡衍哼哼道。
“四十不惑了啊!”秦剛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倒也確實很難去改變一個人的脾氣習性了,反倒是我對此事忽視了,無妨,無妨。”
“大哥,我是覺得這次找的這個人不妥當,聽這名字就不太好。”胡衍猶在抱怨。
“怎講?”
“你聽嘛!一個叫胡宗哲、一個叫宗澤,聽著像一個人一樣!”
“胡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