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盛名
整個一上午,由於李迒被限制在了前廳裡,無法出來向她報信。
而化好妝扮的李清照在房中又無法得知那裡的具體進展,她叫來自己的小丫鬟,用半是命令半是協商的口氣叫她去偷聽相關的情況後來轉告於她。
小丫鬟權衡了一下,她也擔心不答應,指不定這位姐會鬧出什麼動靜來,於是也就硬著頭皮答應了。
不過,畢竟是去偷聽,只能大致知道兩家都來提親的,自家老爺沒辦法拒絕,最後便決定出題讓兩個求親的人進行比試。至於比試的內容是什麼?比的過程是什麼?還有每一題的結果又是什麼,小丫鬟既聽不清楚也說不清楚。
好在最後時刻,李迒第一時間衝到了她的房間,大喜著叫道:“阿姊!阿姊!姐夫贏了!姐夫贏了!”
“迒哥兒,說什麼呢?是哪個姐夫……啊呸!”李清照從李迒的驚喜神情中多半猜到了結果,卻依舊惱怒地罵道,“說得什麼昏話!重新講清楚,誰贏了?怎麼贏的?”
“對,對,是,是十八叔贏了,爹爹應許他做我姐夫了!”李迒笑呵呵地說道。然後便止不住喜悅地將整個比試的詳細情況細細講來。
當然,從第一場的詩詞題比試,李迒就開始吊起了李清照的胃口,故意說秦剛居然只寫了一首詞,獨獨沒有寫七律,就將卷面交了。以至於到了最後評判時,大家既是可惜秦剛的詞作優秀,又是明知他缺了七律而極有可能會因此輸掉。
“阿姊,爹爹正想要宣佈結果時,你猜姐夫怎麼說的?嘿嘿,他說:我的七律就在這首詞中,你們從最後一個字向前念,七字一句,便就是了!”
當然了,李迒的記憶力沒那麼好,他只能記得住詞作的第一句是“愁聲幾連陣燕飛”,而倒過來便是七律的最後一句“飛燕陣連幾聲愁”。
饒是這樣,也是令李清照聽得雙目放光,驚喜交加。
待說到第二題是金石題時,李清照緊咬嘴唇,忿忿道:“爹爹拉偏架,徐之定然輸了。”
“是,是,但是不重要。”李迒道,“德甫哥也就只是贏了金石題的這一場。因為第三場比試,比的是記憶力,爹爹拿了你寫的《浯溪中興頌詩和張文潛二首》,這長詩他們誰都沒有看過。所以就是當場誦唸了一遍,再讓他倆憑藉各自的記憶力,看兩個人各自能默寫出多少來!”
“什麼?”李清照大吃一驚,一把抓住李迒道,“爹爹他出了這題嗎?我要找他去!”
原來李清照卻是知道父親拿這兩首詩給趙明誠看的事情,所以立刻便知父親的偏袒實在太過分了。
“阿姊你莫急啊!聽我說結果嘛!”李迒不知道背後的事,卻是熱衷於自己所知道的結果。
結果李清照才想起李迒所講三場比試的結果是秦剛贏的,說明他在記憶這第三題上也應該是勝出的,只是不明白原因,所以也就定心下來聽李迒解說。
“德甫哥聽完了後,便默寫在了紙上,具體的結果怎樣,我是記不得、也看不出,但是聽爹爹說,應該是錯了七八處,也算是不錯了。不過你猜,姐夫是怎麼答得、結果又是怎麼樣?”
李清照不知道,但也不想去費力猜,於是只把眼睛一瞪。
李迒趕緊乖乖地說出了答案:“姐夫直接當場給眾人背誦了一遍,這兩首長詩啊,爹爹手拿著你的詩稿對照著聽,竟然是:隻字不差!”
“啊!”李清照一聲低呼。
因為她自知這兩首長詩從未給秦剛看過,但他居然能在聽過一遍之後,就能一字不錯地背誦下來。
小女子此時心裡感受到的,並非只是對其超強記憶力的欽佩,反而是感受到了其對自己無以復加的重視與知己之情。
“迒哥兒,帶我去前廳,我要去謝過爹爹與孃親。”李清照堅定地說。
“好咧!”李迒轉而伸手製止了還想阻攔的小丫鬟,“這件事我勸你別攔著!你可知我姐夫是什麼人嗎?小心他來削你!他做的官,可比我爹爹還大!”
這話一下子把阿珠給嚇住了。
所以,李清照悄悄地來到前廳時,正好聽到了李格非講到要問她意思的那句話。
為了秦剛此事,她已經和父親明裡暗裡較勁了一年之久,此時聽到此話,哪還顧得了其他,直接便是脫口而出,算是將此事當著眾人給說定下來了。
李格非也沒料到女兒居然就這麼著跑到前廳來了,好在宋時的禮教也沒有之後那麼嚴苛,而清娘與秦剛之前也算是早就認識的,他前後想想,感覺到似乎天意如此,所以也就轉頭對趙令勔道:“楚國公難得光臨寒舍,聞聽國公喜好碑帖,下官這裡也收藏有幾幅佳品,可有興趣隨我書房一觀。”